时间很轻易,轻易得和远去的汽笛声一样,和鲜活的青鱼一样,和离弦的箭矢一样,和散落在宇宙各处的光芒一样,只能望其项背。
哒~哒~是高跟鞋在楼梯上徘徊,已经深夜,哦不,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他什么都看不见,因为漆漆夜色,他什么都听不见,因为明天还要为生活苟且。之后连续很多晚到了四点半,有时候多一点,但不超过五点,总醒来。有时候醒来拉开窗帘,冷风灌进来一会儿,又缩进被窝;有时候醒来打开手机,爆炸的信息流冲进脑子一会儿,又闭上眼睛;有时候醒来会有潺潺夜雨,簌簌敲进耳朵,又沉沉梦着。像一种期待,期待高跟鞋的声音从墙壁那头传来,哒~哒~哒的很清脆,不轻快。
四点半的清晨,能做些什么呢?不能放音乐,不能喝茶和咖啡,不能傻傻靠在椅背,更不能搭一辆车去书店去三环外去另外的城市,就只有一张床,一扇窗,一盏灯陪伴。时间一直没有停,鸡也没有叫,黎明前的这段时间他从未涉及过,真不知道怎么使用,以前都是在睡梦中度过的,要不就是在前一天十一点就开始了,总之用四点半当起点有些难为。
要不画一个月亮吧,明晃晃地正好把这黑暗照亮,而且得白白的。画成弯弯的呢就是小船,漂泊汪洋中,多么勇敢的水手呀!画的圆圆的呢也是一张大饼的样子可以不用为明天的饮食担忧,多么厉害的厨师呢!还不如画一个太阳呢,这样四周就就和白天一样清晰了,那,那白天怎么办呢?开始纠结,开始惆怅,开始彷徨。可总得解决这四点半的清晨呀! 要不起来读书吧!读书是通往世界的途径,可谁不在这世界呀?
时间轻易的,轻易到七点一刻,轻易到第二天,下一个季节,下一旬,下一辈子,下一个末日和哪里?他拥有四点半,他真的拥有,他并未拥有,他只是坚持在四点半醒来。
——马卓
2018.1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