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阳光正好。散落的太阳光总是软软的落在头发上,氧化昨夜刚洗好的头发。闭上眼睛,慢慢的在这阳光下去感受,总会闻到被洗发水渲染后的春天。
春天短暂,稍纵即逝。何况是在这个最不易保留春夏的本部小城,春天所有的安静和惬意对它来说,都如春笋一样稀有。
时间总推着人不断的向前走。过了30岁以后,每个人的生活已不再是未出站台的列车,它已经完成了提速前的所有准备,保持匀速,步步进阶,终点明确。也许,另一条轨道上的快车速度惊人,且聚集了所有人的称赞,而谁又真正的体量复兴号的内心是否想要看看掠过的风景,而不是让风景在速度的带动下化成如同“时间”后的一闪而过。
她是一个感性且爱思考的人。在某一个夜晚,空气安静,时间静止,连带大脑也放出了“放空”的口号,此时的内心总在等待一场“诉说”,它传递给大脑很多的想法与话题,而敏感的她总能接收到外物环境给我的这一信号。黑夜像是给了她一颗种子,让它撩拨着白天里忙碌机械的身体。
黑夜,或是时间变的开始安静的时候,孤独的自处总是那么珍贵。此刻的她,总会思考一些“人生而为人”这一类的高大尚问题。也会因这一场孤独的自处,而停下来看看自己,是狼狈,还是精巧?是挑剔,还是麻醉?这样的夜很多,但可以静静孤独的却不多。长大后,每一个在自己的社会角色里都穿着统一标记“忙碌”的工装,从前最怕的“孤独”却在长大以后,变的如此奢侈。
《从前慢》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从前,日子过的真的很慢,慢到我们可以听清别人说的话,可以听到那些话在自己心里的回声。
而立之年过后,她总会不注意就忘记一些事情,呆呆的站在那里想下一秒自己要做的事是什么,却又在走出家门不久,脑子一闪念莫名其秒的想起来了。总有人安慰她说,这做“一孕傻三年”,生完孩子不会缓解,反而更甚。直到,我听到了另一个说法:因为日子太快,忙碌的我们主动或被动为自己添加了许多任务。
从前,我们都是一天只做一件事。
姥姥会用一天拆洗去年的棉花,会用一天去买花布送去邻居家免费裁剪,会用一天的时间戴着花镜为每件棉袄分棉花,会用剩下的几天慢慢缝和。而现在,她只需要10分钟,点几下鼠标便完成一次网络购物,但那件棉衣上已经没有盥洗的胰子味儿,更没有阳光暴晒后的暖和味儿。
生活留下的缝隙越来越窄,各种社会责任与人生角色,不允许我们任性的停下来。人生而为人,却有时活的不如机器,一部机器可以停下来修理,添加润滑油,而我们不可以,短暂的停顿背后所付出的时间成本与价值无法计量。从前的自己总是盼望担负更多的社会责任,以一己之力可以独挡一面,而经历时间与阅历的冲刷,最初的“盼望”越看越像年少的自不量力。而在此时,你或许想,那就停下来,补点能量再继续前行,可你已是机器上的一个螺帽,又怎能因一已私欲便喊停。
从前,最安静的地方或许在丽江,在古镇,在了无人烟的草原。
很多年前,当我第一次亲身踏在古镇的青石路板上,看着一旁涔涔流水和略带雨水的树梢,我欢喜这样的安静,贪婪的捕捉它异地城市的种种“样貌”。古镇里总有一些文艺青年,或是裸辞或是专程到这里寻找“孤独”,而那时的年轻总把这样一种自我的“孤独”当作独具一格的个性,把为自由而放弃俗世当作一种“潇洒”。
现在,最安静的地方是内心。
再赴古镇,当年的年轻人早已不在,因为他要去积攒太多的阅历,而古镇的清心寡欲尚不足以满足他茁壮的“成长”。真正留在古镇的,必然是最“富有”的人,因随着时代的变幻,昨日最触手可得的东西,已今非昔比。
很多年后,我渐渐略懂了点“孤独”。它不再是一味难咽的苦药,回望 ,正是有了那些日子的孤独,才酿造了如今略泛甘甜的人生故事,成长的意义包裹了很多味不同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