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永远远 ——读《挪威的森林》

(一)

《挪威的森林》里,开篇一个段落:

嗳,渡边君,真喜欢我?"

"那还用说?"我回答。

"那么,可依得我两件事?"

"三件也依得"

直子笑着摇摇头:"两件就可以,两件就足够了。第一件,希望你能明白:对你这样来看我,我非常感激,非常高兴,真是--雪里送炭,可能表面上看不出。"

"还会来的。"我说,"另一件呢?"

"希望你能记住我。记住我这样活过、这样在你身边呆过。可能一直记住?"

"永远。"我答道。

可永远这种事情,哪里是我们主观意义上可以说了算的,好像一生一世我们做得了主似的。可女生问男生,会不会永远爱她。男生只需要说会,当下的回答就足够温暖了。谁又在乎之后的承诺兑不兑现呢,在那一刻来的幸福,就像拥有了全世界,这就够了。

(二)

但有些记忆,是不愿意再记起,或者选择性记忆给遗弃了,久而久之,只记得快乐美好的片段。也会在某个瞬间,被哪句话哪首歌或者哪个举动突然击中,那个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

就像昨天走在路上,突然想起高中时候,每每518寝室有室友生日,大家都会绞尽脑汁制造惊喜,分头行动,偷偷买好蛋糕和水果。一次晚自修结束后,让彬彬把过生日的优优留住,好让我们几个人能够奔回寝室做好准备。结果这笨笨的丫头在教室里拉住优优不肯放,一个劲儿只会说“不要回寝室,不要回寝室”,实在让优优不得不猜到了我们的“阴谋”。

还有次瑜儿生日,正巧是平安夜的晚上,一起吃苹果和蛋糕。还有娟生日那次,把她妹妹也叫了过来,在学校食堂,算是没有露出破绽最成功的一次惊喜。当然还有我的18岁生日,午休时间听到敲门声,打开门吓了一跳,一大帮小伙伴站在门口捧着生日蛋糕唱着生日歌儿,实在难忘。

娟生日那天晚上,518寝室已经熄了灯,几位姑娘一起唱着歌儿。yaoyao的三只小熊,文慧的流星雨,瑜儿的一千零一个愿望,我和娟的回到过去。我顺手拿起MP3就录下来了,这些录音,还在我电脑的某个盘里安稳的躺着,美妙的时刻得意保留,永永远远的,真棒。

(三)

但有时候记忆力特别好,也不是好事。

去年遇到初中时候的校友,很开朗一姑娘。印象中最深刻的是体育长跑模拟测试,800米长跑到最后一圈根本就跑不动精神接近崩溃的时候,这姑娘突然出现在了身边,一边鼓励我说着加油,一边陪着我一起跑,边跑边说:“我陪你跑你就不会觉得累了”。心中感动满满,毕业那会儿相互写同学录、加QQ留号码,投缘的不行。高中后来没有多联系。可大学毕业跟好友一起再遇到这姑娘时,呆呆地看着我,只说好像有点眼熟,可怎么也记不起我这人了。撂得我在一边着实尴尬。

也难怪,十年过去了。人家也已经结了婚,自己做起了生意,各自的圈子又没交集。可我还是记得她,温暖过内心的人,总会记得的。

(四)

有些卑微的爱恋,有些分了手的想念,对感情的奢望到了最后,都会顾影自怜的想问对方一句:你想我吗,会偶尔想我吗。但是只要时间足够久,所有的爱恨情仇,包括对不起和谢谢,都会化成祝福,亲爱的路人一样,远远关心远远分享。

每个人活着都在寻找一种存在感,和与这个世界的联结感。有时候只需要阔步向前继续走,走着走着,有些回忆还会不经意再弹出脑海。就像走在某个街头,一首突然其来老歌,一种久违的心情,和一段泛黄画面的记忆。这些片段,都无失为日常平淡生活中的一笔温暖的惊喜。

(五)

回到《挪威的森林》里:

【"真的永远都不会把我忘掉?"直子耳语似的低声询问。

"是永远不会忘。"我说,"对你我怎么能忘呢!"

尽管如此,记忆到底还是一天天模糊起来。

但不管怎样,它毕竟是我现在所能掌握的全部。于是我死命抓住这些已经模糊并且仍在时刻模糊下的记忆残片,敲骨吸髓地利用它来继续我这篇东西的创作。为了信守我对直子做出的诺言,舍此别无他路。】

收藏和拥有都很稀薄,就算竭尽全力也留不住,就像如果我爱上你的笑容一样。可我最喜欢的一句仍旧是:如同你在那边自强不息一样,我在这里也必须自强不息。内心拥有的是一种力量,而非一种依赖,当然回忆也算是,因为永永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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