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多人都是较早离世。但很少有人想过应该提前写份遗书,这其实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活着的时候及时处理清扫一切的人与事。万物均有期限。该来时,势不可挡。该走时,无所依靠。所有被禁忌的事情,都是重要和严肃的,但人们选择避而不谈。仿佛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老,不会死。坚固安全。”
我总是记得庆山说过一句话,中国人最忌讳谈两件事情,生死和性爱。可我翻遍当时的书也没找到这句话,倒是找到了上面这段。
我想声明,我不是在说生死要置之度外一类的假装无所谓的态度,生死是重要的,是大事,我觉得这是人生要完成的最重要的任务。所以,我心怀敬畏,但是,我想说,正是因为它太重要,所以我弄不懂面对它时为什么我们总是避之不谈。
我特别想探寻,像他们这种写出“看破世间红尘事”的生活态度、总是教育我们要平淡对待琐碎生活的作家们,他们在面对大是大非、永恒难题的时候,是否真的会与常人不同。比如,当他们看见江歌案的时候,是否也会回头告诉自己的母亲,不要因为失去我而毁掉自己的生活,然后被母亲劈头盖脸地训斥。如果他们做不到书中所写,为什么又写得像自己已经超凡脱俗了一样。
不巧,当我脑子里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回想起自己之前写过的一段话,觉得自己的想法竟然很矛盾。“写在书中的未必是作者做到的,写出来的无非是一些想追求追求不到的思想,以此激励自己也激励看客。”大概这个就是读书的作用,或许我们没有必要去探索教给我们这个道理的人是不是能达到标准,关键是我们接受了这个观点又产生了什么火花。这才是教育的根本?就像在大学里教职业规划的老师们从未真正规划过职业,甚至都没走出过校园。但是他们教给我们的知识或许真的帮我们找到了工作。
就像中国人永远都在逃避讨论生死,是不是更多的人看见这种观点,就不会出现如此严肃的禁忌。
其实,今晚絮絮叨叨是因为最近总是在关注江歌案,总是看见江歌的母亲一次次哭倒在镜头前。说实话,案件本身我什么也不懂,我只是在关注的过程中,对江歌的妈妈很心疼。大概是我的脑子里总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或许是因为我还没有为人母的经历,所以不能理解母亲的境地。当我试图去想象我的妈妈面临这种痛苦的时候我难受的要死,我觉得我爱她,我非常爱她,我不希望看见她因为任何事情变得不快乐,变得失去自己。但是当我把想法传递给她的时候,遭到了训斥。她的生气程度是隔着屏幕我也感受到的旺盛。所以,我很愧疚我是否伤害了她,但同时我觉得这是一种需要改变的现象。我们需要明白生死就像是我明天要完成的学习任务一样,我要有计划,我要赶在考试之前越早完成越好。我们不能因为它会带来痛苦和恐慌就选择永久地逃避它,直到有一天它毫无征兆的到来,然后我们手足无措。如果明天考试,你没有复习完,你也会同样难过。
所以,再一次,我真的是因为很爱很爱我的妈妈,我才会想到希望她永远有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人对问题的解决方式,不是试图找到答案,而是背负到可以卸除的那一天。我没有说我们面对生死大事非要有什么明确的态度,或是淡然,或是警惕。每个人都应该敬畏甚至是害怕死去。因为只有敬畏,才会懂得生命的珍贵。我要说的是,生死是一件贯穿彻底的问题,我们没法彻底解决,但是我们至少可以在心怀敬畏着背负它前进的过程中,随时随地清理自己未完成的任务或是弥补自己牵挂已久的遗憾。否则,突然有一天,你要毫无准备的卸掉它,发现自己身前身后一团糟,岂不太过痛心?
就像开始把性教育加入中学课本一样,把身前身后之事也加入随身的笔记本里吧。
后记:今晚又写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我回想发现自己总是爱写点这个,写点那个。看见什么脑子里都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想法,有的时候牵着一根线便可以从一只虫子想到十年前的一个午后。脑子这个东西,它靠近文字的时候,我就失去了控制它的能力。
又发现,自己写出来的东西总是很丧,也不知道总是打出来会不会有朝一日没朋友。
大概性格使然,看什么东西不总是乐观。所以一直奉行木心先生一句话,目光放远,万事皆悲。无妨,自己过的舒服就好。谁不是凭借这甘美的绝望,过尽其自鉴自适的一生。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