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白君:1500年2月24日,在根特的一场舞会上,胡安娜在厕所独自生产下来一位男婴,取名查理。这位男孩,将成为主宰大半个欧洲和南美洲的皇帝,建立了历史上第一个“日不落帝国”……
二月份的根特,春天还远未到来,而封斋就要开始了。
今晚的布拉班特公爵府里挤满了人,所有人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要把后面四十天即将克制的欲望,一夜里全部释放出来。
胡安娜也不例外,即便挺着怀孕八个月的身体,也想尽情的舞蹈。
佛兰德斯人的这种舞步,虽然没有卡斯蒂利亚的欢快,却更为优雅,比起拗口的佛莱芒语来说,舞蹈几乎是一学即会。
因而,初到勃艮第的几天里,胡安娜就先学会了这种舞蹈,还有发音并不准确的弗莱芒语:我爱你,以便在亲昵之间给费利佩一个惊喜。平日则与费利佩用法语交谈,虽然他们一开始认识的那些天里,用的更多的是身体交谈。
胡安娜跳了几场,倒并不觉得吃力。舞会上的礼貌就是交换舞伴,这才是交际舞的意义所在。而胡安娜并不想与勃艮第的这些贵族们交际,整场舞会上,她目光始终以她的费利佩为中心。
胡安娜从第一秒看到他开始,到结婚四年后,越爱越深。即便不常参加弥撒,她也会暗自祷告,感谢天父的慈爱,将她带到费利佩的身边。
胡安娜觉得,正是这个政治婚约,让卡斯蒂利亚与哈布斯堡的人走在了一起,她和费利佩的爱,远远超越了父亲母亲所能想象的到的世俗权力。她只想要和费利佩在一起,生很多的子嗣,有更多的欢娱。
有时候胡安娜恨不得与他融为一体,特别是在床第之间,胡安娜从没有隐藏过一丝她的渴望与激情,哪怕这种肉体愉悦会让自己堕落到地狱里。但,上帝不恰巧让她有了感官的能力吗?不是赐予她与他美好的身体去享受这一切吗?
胡安娜给费利佩生了一位可爱的公主埃莉诺后,更愿意费利佩像孩子一样在她双乳之间,贪婪地吸吮。但自从再次怀孕后,费利佩却渐渐痴迷上了打猎,出去一天或者好几天才回来,胡安娜派人跟踪,却一无所获。
她不应该怀疑费利佩的,在祷告中她忏悔自己。但让她离开费利佩一秒钟也不愿意,哪怕变成他胯下的那匹马,她也希望陪在费利佩身边。
舞会上的费利佩还是那样迷人,还是那么容易让弗兰德斯的贵妇们满怀笑容地与他共舞。这些大腹便便的贵族们,为何不管教好自己的夫人们呢?胡安娜越跳越没有了兴趣。
小腹的一阵疼痛,让她从孔泰伯爵的手中溜走。胡安娜退出了舞池,前往便房。眼睛仍未从费利佩的身上移开,而费利佩一个匆忙的对视,继续沉浸在与弗兰德斯议长夫人的暧昧中。
坐在便桶上的时候,胡安娜觉得不是腹痛,而是孩子要出生了的疼痛。她不想在这个盛装的舞会上,看到自己被人抬出去,更不想让费利佩看到现在的样子。
她没有喊侍女,虽然她们就在门外。卷起裙摆,用力蹲下,深呼吸几口,按照生埃莉诺时候产婆教的方法,胡安娜先稳住自己的情绪,使劲将腹中的孩子推出体外。
尝试了多次之后,先是孩子的头,接下来是身体和脚都露了出来,胡安娜用衣服咬在嘴里,没有大叫,将孩子整个从身体里拿出来之后,她才叫过来侍女,帮忙清理污秽。
看到费利佩在侍女的簇拥下进来之后,胡安娜羞涩地像是第一次见到他那样。费利佩看了看刚包裹的孩子,便朝胡安娜走过来。
“费利佩,是个男孩,他会像你一样英俊的!”胡安娜紧紧搂着费利佩,刚才临盆时的痛苦好像一下子袭来,让她在费利佩的肩头大声哭泣。
费利佩轻柔地安抚着她,并抱起来她,“我的胡安娜,你很虚弱,我抱你去房间。”
胡安娜听完之后,真的就觉得浑身无力,软软地瘫在费利佩的怀中,她再次拥有了他,像一开始一样,她要用她的子宫,为他一直生子嗣,让他一直这样轻柔地抱着她。胡安娜在昏迷中呓语,“我还想为你再生一个,我的费利佩。”直到她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胡安娜不知多久才从床上醒来,嘴角中还挂着笑容,睁开眼睛后,看见刚生下来的小王子躺在旁边,却看不到费利佩。她猛地坐起来,大喊侍女。
“公爵他一早就出门了,说是打猎去了。”侍女手中还拿着掸子。
“打猎!又是打猎!难道一头母鹿还不如他的骨肉更值得花些心思吗?!”胡安娜已经从床上起来,下腹还有些疼痛,但早已经被自己的怒火淹没。
“我还以为,我给他生的这第一个男继承人,总会比给埃莉诺的爱更多些吧!”胡安娜在窗口处张望,自言自语地说,也不管侍女听不听。
“快去,找人把费利佩带过来!我现在需要他,快去!”还没等胡安娜喊完,侍女已经在哒哒哒的脚步声中下了楼梯。
胡安娜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也没注意到婴儿的哭声。奶妈进来,询问胡安娜要不要给婴儿哺乳。胡安娜并没有理会孩子的事,“他一定有别人了!和某个婊子在外面!”
胡安娜看着正在喂奶的奶妈,“不可能!昨天他还那么温柔的对我。哦,上帝,请宽恕我,我不应该如此怀疑费利佩的。他一定是在打猎,或者这次去的很远。”
“怎么还没回来!快去问问,怎么还没有回来!”胡安娜冲着奶妈喊道。
奶妈放下孩子,走了出去。不一会,刚才的侍女走了进来,“夫人,公爵回来了,马上就会过来。”
胡安娜赶忙整理了仪容,这才注意到吃饱了在睡觉的孩子。她轻轻抱了起来,在房间里踱步,等着公爵的到来。
费利佩已经卸下了打猎的行装,推门走了进来,看到胡安娜时并没有特别的表情,“孩子怎么样了?”
胡安娜赶紧抱着孩子凑到费利佩身前,亲了他的嘴唇,“我们的孩子睡着了,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你看他多像你,特别是下巴。”
费利佩拉开了孩子的襁褓,微笑了一下,“的确很像我们哈布斯堡家的人。”这个笑足以让胡安娜刚才的急躁平复下来,也足够她开心好几天。
胡安娜轻轻靠在费利佩的肩上,“我们可爱的王子还没有名字呢?你觉得他叫胡安怎么样?我想以我哥哥胡安的名字叫他。”
费利佩从她身边走开,嘴里默念着“胡安,胡安”的名字。“我觉得不好,你哥哥胡安过世的太早。而且这孩子是我勃艮第公爵的第一位男性继承人,所以不应该叫胡安。”
胡安娜紧追着费利佩,又靠在他身边说,“亲爱的,你想给孩子起什么都是好的,我会遵照你的意思。”
费利佩看了看窗外,这次没有躲开胡安娜,“我的爵位继承自我母亲玛丽,那就以她父亲的名字查理来命名吧,就是那位勇士查理,让法兰西人颤抖的查理!”
费利佩转过来看着胡安娜和这位孩子,胡安娜也一脸的喜悦,“很好的名字!就叫他查理吧!用你们弗拉芒语怎么说?”
费利佩抱起睡中的查理,回答道,“卡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