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只能回忆,那人不再相遇(十)

夕阳未曾西下,断肠人也不知在哪。

采买完毕的程施二人,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学校,程施从下午就开始一反常态貌似精神不振,现在更是沉默不语,玩起了深沉。

面对这样的程施,唐浅梦有些不习惯,没有了调解尴尬的调侃,没有了改善气氛的奉承,没有了打不穿的脸皮,没有了伤不完的自尊。

“喂,你怎么回事,从下午到现在你一逗逼玩什么深沉啊”唐浅梦终于忍不住好奇心问了出来,但又自问自答:“你是累了吧,也是,没想到当班干部这么辛苦吧”。

程施笑了笑,“是有些累了,……歇歇就好了”。是啊,歇一歇就好了,歇一歇,想一想,以前追你,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女神,而现在是因为我爱你,认真了的我,该怎么追你呢?我所有的嬉笑怒骂,满不在乎,都是我想表现出来的坚强,而我的坚强只是我对外人的伪装,我也不确定这是否就是我的本性。我该以怎样的我去爱你呢?我爱你,但越爱你,越卑微。

我,该怎样爱你。

……

到了学校,邢华,李帅一帮人出来迎接,唐浅芷和那个在网上卖小吃做微商的女孩也在,一群人调皮的在车门两边排成了两排,做迎接功臣状。

程施恢复状态,微笑着挥手下车,但脸上的那道上拉低了整个场面的层次。

邢华看到程施脸上那道伤,没有多余的情绪,也没有多余的话语,转头问汪洋:“明天上午谁的课?”,不等汪洋回答,继而又转过头对程施说:“咱们明天上午去怎么样,他们多少人,要不要找帮手?”

一旁的唐浅梦没好气的说道:“你干嘛啊,黑社会啊,这是学校,有没有把我这个班长放在眼里。再说了,程施也没吃亏,那几个人跟本打不过他,到是被她揍了一顿,他跟我出去还能让他受了气啊”。这时候旁边的人也反过神了,不由对邢华的思维方式惊讶不已,这货看见兄弟受了欺负,没有关心安慰,居然第一个想到的是报仇。其实这就是邢华和程施以及和某些已经辍学的辍学当兵的当兵的相处方式,客套似的关心安慰,对于他们这些看古惑仔长大的大男孩来说都是多余的。在他们一群人中只有程施的成绩还说的过去,剩下的都是“学生混混”,在社会的打压以及老师同学有意无意的鄙视下,受够了委屈的他们不允许自己和自己认定的兄弟在他们认定的“社会”中收到任何委屈。

“他没吃亏受气,但我有气”邢华看着唐浅梦的眼神有些冷漠,这是邢华对阻止他的外人的惯用态度,不是解释,不是宣告,只是陈述。

“你有什么气啊!”唐浅梦感觉无法理解。

“有人打了我兄弟,我有气不应该吗?”邢华有些隐怒,回答的理直气壮。

“好了,邢华,没必要,你也该改改你那脾气了”程施出来打圆场。

“我改不了,你讲不讲理,要不要脸,你的气出了,那我的这口闷气你就不管了,从幼儿园到初中,我们什么时候让你受过欺负,更何况现在你是跟我来到的这所高中,你在这受欺负,就不行!”邢华耿着脖子不肯退一步。

“好了!你以为现在还是小学初中啊,你以为现在还是九年义务教育啊,还打群架,你知不知道现在学校可以随时开除你。好好的一群人说散就散了,散的悄无声息义无反顾,散的支零破碎天南地北,现在只剩下咱俩,说好的我陪你上高中,你陪我上大学,现在我不但陪你上了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高中,还陪你来到了末等班,可你呢!”程施怒不可遏的说道。

见程施罕见的怒了,把他们一直心有灵犀避而不提的事也提了出来,邢华也有违常理的打起了圆场:“好了,好了……我改,可改也要有个过程吧”

见邢华服软,程施也松了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当然,我本来也没打算放过肇事者,不过这事慢慢来”

邢华和程施相视而笑,李帅和汪洋也加入进来,笑着说:“加我一个”。

……

周四晚,晚会如期而至,程施因为身兼要务来不及进行乐队排练,所以被李帅等人,民主的强制性除名,今晚222乐队有演出,不过程施的位置被那个在网上卖小吃的女孩顶替,好像叫郑关儿,清丽的外表下,有着爽朗的性情,热辣的性格,大胆的作风,以及不拘小节的态度,的确比程施适合玩乐队,甚至几度抢了有一定歌唱实力的李帅的风头。

……

高一应该是程施所经历的学年中最快的一年,这一年,人们有着初中的故事可以说,有着新鲜的同学可以了解,有着复杂的关系可以建立。

对于高一,程施不仅有着自己爱上唐浅梦的回忆,也有着一个对于他人复杂关系的记忆,不过青春吗,任何关系都可以演化成浪漫的记忆。

……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身边的同学春节不再爱吃饺子,元宵节不再爱吃元宵,端午节不再爱吃粽子,中秋节不再爱吃月饼,反而在万圣节吃起了苹果,中国人不爱自己的节日,反而自娱自乐的过起了外国人的节日,这让程施很不解,女生还好点,毕竟罗曼蒂克吗,但男生也罗曼蒂克的矫情起来程施就有些受不了了。

今天是万圣节,在程施看到学校餐厅焕然一新的主题装扮时,才知道有一个陌生却已经悄无声息地将自己包围了的节日发生在今天。不对,不是焕然一新,这餐厅什么时候有过主题装扮了?它什么时候有过装扮!

有人说国人不大方,记仇,人家不就是侵略过你吗,值得你现在还在互联网上去谩骂,去抵制,以往程施看见这种帖子都会默默跳过,现在如果还有人敢这样说,程施肯定一个砖头就砸过去:中国人讲究内敛,谦虚懂不懂,我们的大方和不抵制都体现在日常生活中,不屑于在互联网上去挣脸面上的光彩。

在无论什么都趋于群众化的社会里,带来的副产品之一就是男生的矫情率也逐渐增长,至少在程施统计,如今这种矫情率达到了四分之一。因为在万圣节的今天,李帅往寝室带了一箱苹果,给寝室的每个人发了一个苹果,本来还是有些感动的,毕竟是人家的心意。但看到接下来出场的苹果,哦不,是接下来出场的平安果,222寝室四分之三的人就怒了。

正在啃苹果的三人,看见李帅接下来拿出的三个用透明碎花包装纸包装好的苹果,顿时产生了一种凄凉感,特别是其中那一个,那是苹果吗!简直就是用包装纸折的一束花啊,大的根本看不出来苹果在哪。程施认真的估测了厚度,起码有九张包装纸,另外两颗苹果也用了三张。

正好三个,程施三人急忙将空中的果肉咽了下去,将拿着未吃完的苹果的那只手背在身后,带着期望的眼神看着李帅,除了眼神,其余的地方,即使礼仪课老师来都跳不出毛病来。

“不用看了,你们没戏,这是我送给唐家姐妹以及郑关儿的,毕竟郑关儿也算是我们乐队的一员”李帅无情的说道。

“啊~队员之间也相差这么大”程施和汪洋一边感叹着一边颓废的躺在了汪洋的床上,邢华却问“你跟唐家姐妹什么关系?”

“他是她们的表哥”程施答道。

“对,也不对,我爸和她们的爸爸是拜把子兄弟,所以可以说是他们的表哥。但我不是她们的表哥”李帅绕口的说道。

“什么跟什么呀”连邢华也没了搭理李帅的欲望,顺手在程施汪洋二人的帮助下把箱子里的苹果洗劫一空,转身又和他们一起躺在汪洋的床上吃起了苹果。

李帅送礼物送出来一个这样的结果,孤独的蹲在只剩三枚“平安果”箱子旁边,看着床上边吃苹果边斗地主的三人,欲哭无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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