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纽约当代艺术博物馆举办了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的“艺术即为当下”的行为表演,在与1500人进行了长达736小时零30分钟的对视后,她从一把木椅上缓缓起身,宣告了这一划时代的行为艺术作品的完成。
阿布拉莫维奇在博物馆中庭放置了一张木桌和两把木椅,从博物馆开门起,每天7个小时,每周6天,必定出现在其中一把木椅上,一袭遮住脚面的长裙,一头自由垂落的黑色长发,与对面椅子上的参观者相看无言。在漫长的736个小时中,她接受了1500多名观众的对视挑战。跟她对视的人,有男人、女人、年轻人、老人,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坐立不安,有人静若处子,有人只能坚持几分钟,有人则能坚持一整天,而她始终岿然不动。
只有当22年前的男友,同时也是他一直以来艺术创作的合作者Ulay悄悄到来时,她睁开眼的一瞬间,似有诧异,似有惊喜,那一刻的相遇是他们灵魂的相遇,在与Ulay对视的几分钟,玛丽娜止不住的泪流满面。转而,她又收住了自己的情绪,Ulay在与她互相握手后,起身离开。
整个视频看我后,对我的灵魂产生了极其的震撼。在人与人互相的凝视中,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语言、动作、表情似乎都无法掩饰那目光背后的所经历的一切。玛丽娜像一个灵魂的审判者,让每个与她对视的人,把自己的灵魂赤裸裸的晒出来,拷问,鞭打,抚慰,倾诉。一切人类复杂的情感,都凝聚在了那目光中。对视者的不堪,脆弱,怀疑,恼怒,怨恨,真情在一瞬间都迸发了出来。而与Ulay的对视中,仿佛她的灵魂也得到了抚慰,22年的分离让他们依然能够诉说彼此,没有陌生,我的世界里才来你不曾离开。所以Ulay的转身离开不需要语言的告别,因为告别是那么的苍白,无以表达他的理解,他的真诚。因为在Ulay的眼神里包含了玛丽娜的青春,而那一生都融化在了他的灵魂里。
我不禁想到,我们何曾时常忽视与别人的互相凝望,哪怕一瞬间?
演讲的时候我们不敢真诚的与听众眼神进行交流?
与恋人互相埋怨时我们有曾深入他的眼眸,读懂他的委屈与不满?
妈妈在说我不累,我不需要的时候,我们何曾对望她的眼神是否只是强装坚强而不让我们担心?
我们何曾有空去凝望星空,感觉当下的温暖?
我们何曾闲下去凝望自然,感受四时的微妙变化?
我们何曾凝望自己的内心,而坦诚的面对自己的脆弱?
我们需要凝望
凝望让我们看透欲望,看到看不见的那些。
凝望让我们学会观察,而观察的涵盖范围远远大于描述。
大道无言大抵就是这个道理。
从现在开始,你敢和我对视一分钟吗?
让彼此的灵魂相遇吧,温暖了灵魂,一切才不那么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