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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见到父亲
李文俊
早晨出去
天气有所变化。山色空蒙
田野和树林比昨天
更荒凉
沉寂
你向我们讲述梦中之事，你说
繁星躲在黑暗里
闪烁
你仍能看清你的父亲，穿过没有生机的
山谷
迈着大步，走向一片开阔地
那儿
站立着一栋
你们小时候住过的
被夜空压得不能再低矮的房子。门开着
你父亲想回家
似乎被什么阻碍，怎么也进不了门
他痛苦
焦灼不安，反复搓着手
你听见
他喃喃自语，他说，他多么
想念你们
你试图安慰他
可你的嗓子像火烤的烟囱，无论怎样
都发不出声
你想靠近他，却感到双脚
被某种力量所控
你着急
你醒来，还保持一棵树
挣脱树皮的形状
（2019/03/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