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看到王志的头条,不禁将朱迅的序找到,重重地看了下来,文笔中是带着豪情的,却满满的是细腻的情愫,鼻头也跟着酸起来,故将序转载,共享
序
朱迅
我在国外出差,老公发来短信:“王志出书,请你作序。”
我惶恐,权当夫妻之间打情骂俏的玩笑。问:“此话当真?”
没等回音,我已动笔。
丝绸之路是我曾经走过的一条路,我对它有着极为特殊的情感。那年我刚回国,海归变海待,百爪挠心地被闲置了半年,突然一天《正大综艺》的林导说:“丝绸之路,我们出发吧。”
当时我身处逆境,爱情事业梦想都在云里雾里,正是最心灰意冷的时候。绝望中,我匍匐在莫高窟大佛前五体投地,祈求纯粹的爱情;在魔鬼城的怪声中我翩翩起舞,压制住天马行空了无牵挂的冲动;嘉峪关外,渗到骨头里的那种悲凉与豪迈让我放声痛哭,过往的骄傲和清高随泪水洒在滚烫的戈壁滩上,转眼成烟。不过是“劝君更饮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罢了,就这样认怂了?当然不,从今天开始我贴着地过日子,把自己踩进泥里,看能不能生根发芽!
这趟旅程拨弄了我心中最柔软的情感,也注入了最坚强的力量。在爱情和事业上我不愿再被世俗所左右,倾听内心的声音,找回最真实的自己。今天看来,所有的一切包括挫败在内都是生命给我最好的安排,生活不会着急地给你所有答案,积极地准备,耐心地等,等到你已然放弃绝望时,惊喜就来了。
几年之后就有了大家熟知的王志与朱迅的央视“靖蓉恋”。所以当我看到陕西卫视丝绸之路策划案时,竟比当事人还兴奋:“什么?从西安开车去罗马,两个月,三万里,去,一定肯定必须得去!求你带上我!”我太爱这条让我重新振作、梦想成真的丝绸之路了。
即便同行,每个人在这条路上都会有不同的经历和感受。以现在的工作状态,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来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但又如何能忘记年少时感动过自己的这条丝绸之路啊。我希望丈夫能替我还曾在佛前许下的心愿:“嫁给自己爱的人。”真的,好好做人,上天自有安排。
王志很久没有出镜,这几年一直是个宅男。离开央视我知道他心中是有惋惜和无奈的。他是一个兵,一个可以拿命去拼的兵,一个如此性格的“湘军”不去打仗时反倒也能随遇而安,淡定从容地过好每一天,是我极为佩服的。正像湖南人曾国藩所说:“战战兢兢,即生时不忘地狱,坦坦荡荡,虽逆境亦畅天怀。”
既然是兵,总要上阵。出发前,我陪王志去理发,一改原本三七分文质彬彬的样子,理得很短挺时髦。我放心去上班,谁想回家时他把自己剃成了光头:“重出江湖,还是改头换面好。”我愣在那儿:“好是好,好吓人的。”剃了光头的王志有一股子“匪气”,这种“匪气”带着湖南人骨子里不服输的霸道。我很不习惯地摸摸他,觉得抱着的不像是原来的老公。“记得写日记。”松开手,他走了。我知道他这次是下了狠心的,五十岁的王志又出发了。
一路上他的头发一点点长长,有了文人的气质,更添了肌肤的阳光。途中,他会三言两语地发给我消息:“进大漠了,出国门了,写日记了,车没油了。”我也回着家里的平安:“看直播了,儿子高了,婆婆笑了,辣椒红了。”
他说他喜欢高建群的那句话:“男人没几个敌人还叫男人吗?”
我回他:“媳妇喊你回家吃饭!”
因为出差,我先他一步飞到了意大利,在米兰我看见一个教堂修修停停,平平常常持续了几百年。因为找不到合适的石材,找不到合适的工匠,他们就一代代人地等着。绝不急功近利,绝不凑凑合合。这才是灵魂可以安住的地方。思考灵魂时自然会想到彼此老去的日子。
我写:“都在路上。”
他回:“都在心里。”
看着他开车进了罗马,我真的骄傲,当年的王志回来了!
一起生活的十多年中,我只有两次看到王志夜不能寐,一是刚刚离开央视,他常常深夜起身,独坐着,不言不动;我只能静静地躺着,侧卧,不问不动。那段日子,他话很少,头发掉了很多。再有就是这次写书,他素来讨厌各种电子产品,用得最熟的不过是个体重计,现在竟然天天捧着iPad打字如飞。只是不会关成静音,我常常被“啪啪”的打字声唤醒,又安心地睡去。更过分的是他写到高兴处竟会大声念出来,我只好挣扎着爬起身,迷迷糊糊和他一起走进撒马尔罕的故事里。这段日子他话很多,头发长出不少。
写到这里,王志的回音来了:“字数不限,真话就好,这是我的第一本书,应该由我最重要的人来写。”
信以为真,一小时写序,一辈子同行。收笔,交稿,恳请读者们成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