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一双人

最近刷爆娱乐圈的预告片《啥是佩奇》里为孙子做佩奇的爷爷让很多朋友都想起了年幼时爷爷奶奶的慈爱,想起那些看似平凡却倍加温暖的日子。

我首先想起的是我的曾祖父母,我要讲的却是他们的爱情故事。

视频中老爷爷的脸,太像曾经的曾祖父了。

在曾祖父那个年代,还没有爱情这一说,但是我始终相信,他和曾祖母之间的就必然是爱情,令人羡慕的可以一起携手白头的爱情。

我听爸爸说,曾祖父年少时,长相清秀,农活做的也很利索,且家中也相对富裕,村里的大人们都想把自家的姑娘嫁给他。但曾祖父谁都看不上,只要家里的小丫头秀秀,秀秀是年幼时被买到院子里来的,陪着曾祖父一起长大,也就是我后来的曾祖母。

爸爸说,他从未见过曾祖父母吵架,和睦相处了半个世纪的人,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心中的意思了。

我的印象里,曾祖母是个什么温厚爱笑的人,年幼时,两家住的近,妈妈管我特别严,每次在家里受了委屈就跑去曾祖母那里哭诉,她见了泪人一般的我,也不问缘由,就径直带我回屋,拿了各种各样的糖果出来给我吃。这么一想,曾祖母家里似有一个糖果库一般,每次去她那里就总会有糖果吃。

倘若在外玩耍的太晚,怕回家遭母亲训斥时,我便偷偷溜去曾祖母家里过夜,那时候还没有手机,也没有网络,饭后只能看看电视。每年的寒暑假电视剧黄金档就总是《还珠格格》和《情深深雨蒙蒙》,即便是已对情节烂熟于心也依然看的津津有味。

在我12岁那年暑假,曾祖母的脸上除了温和的笑以外,还有了一丝淡淡的哀伤,她开始重复问我一个问题:“LL啊,老奶奶要是走了,你哭不哭,想不想我?”她问这问题时还依旧是笑着,可是我却惊了,忙地点头“哭的,想的”,年幼的我只以为是她在伤怀自己容颜已老,年岁已高,浑然不知上天就只给她留下了两年半的光阴。而她过世的那天,我在考试,来的迟了一步,终究是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曾祖母走的那天,曾祖父在她身边,笑着呵斥着孩子们:“哭啥哭呢,她走的时候不难过,你们别给她哭伤心了”。但我却看见他一个人默默看着曾祖母的脸流泪。那之后,我看到曾祖父的背影驼了一些,像是整个世界失去了光。仿佛一夜间,他硬朗的身体,满面的精神气儿一下子就垮下来了。

后来,曾爷爷去姑奶奶的家里住着,我再见他已经是两年之后了。我看着朝我走来的这个瘦的皮包骨头,发白面色苍白的老人,我简直不敢相信,以往那几十年的光景都没能将他催老,而曾祖母走了不过两年,原本健康精神的他瞬间垮成了像是年纪过百的老头子。他呆呆地看着我,端详了几分钟才想起来我是谁,又说昨日曾祖母给他托梦了,要我们都去看看她。

失去挚爱的滋味是难以承受的,像是这个世界一下子就没有了光,像是漏了气的气球。曾祖父还是没能熬到过年,拜祭过曾祖母之后他的状态越来越差,不思茶饭,甚至于不会言谈。

我想曾祖父走的那一刻是开心的,我听到他模模糊糊说了一句:秀秀,我又来陪你了。

在我们现在这个年代,能相守一生的婚姻太难寻了,即便是父母辈也少数能够如此,何况是青梅竹马、心心相印、和睦地过一辈子呢。我想,这一定就是那个年代真正令人羡慕的爱情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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