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役北
在哥本哈根坐大巴,晚上十点半从中央火车站对面的站台出发,经过波罗的海的轮渡摆渡,最终于清晨六点二十左右到达了柏林。
波罗的海的浪让我几乎一夜未眠,清晨下车后冷得直哆嗦。在别人眼中的欧洲旅行秀,其实只有自己最清楚为此付出的艰辛。由于到达的比较早,为了节省打车开支,我决定继续徒步暴走,既可以省下开支,又能让身体暖和些。
昨日的休息不足加上寒冷的侵袭,让我腹中饥饿。勉强吃了点自备的压缩饼干后持续走了一个小时二十分钟,沿着康德大街,穿过蒂尔加滕公园,一路向东来到了柏林最具代表性的建筑——勃兰登堡门(Brandenburg Gate)。
清晨的勃兰登堡门显得有些冷清,每次看到门头的建筑都让我想起洛阳周王城的“天子驾六”,只是它少了两匹。
勃兰登堡门位于德国首都柏林的市中心,最初是柏林城墙的一道城门,因通往勃兰登堡而得名。
1788年,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二世为纪念普鲁士在七年战争取得的胜利,下令重新建造它,历经三年于1791年完工。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它同柏林墙一起见证了德国近半个世纪的分裂,1989年柏林墙倒塌后它成为了两德统一的象征。
穿过勃兰登堡门,沿着菩提树下大街,可以看到柏林大教堂,不过目前它正在被修缮。即使被钢筋武装,依然可以感受到它的肃穆与庄严。
大教堂北面的古典柱廊式建筑柏林新博物馆像一座恢弘的雅典娜宫殿。这一带位于施普雷河两条河道的交汇处,附近还云集了国家画廊,佩加蒙博物馆和博德博物馆,因此这里也被称为博物馆岛。
过了大教堂,远远地就可以看见一栋建筑,有点像微缩版的东方明珠电视塔,可走进了细看,距离东方明珠还是有些差距的。这就是位于亚历山大广场的柏林第一高电视塔了。作为经济中心和交通枢纽,亚历山大广场见证着德国的繁荣!
柏林与巴黎并驾齐驱,成为欧洲重要的经济文化中心,有着750年的超长历史,柏林爱乐乐团,柏林电影节,众多的国际著名展览,每年的柏林森林音乐会和啤酒节,无不称托着这个城市的精彩!
写到这里,我发现自己的文字有些落入了游记的俗套,而这并不是我想表达的内容。坐什么车,走什么路……我只想写我所见,写我所感,而柏林的所感却不那么美好:
旅行并不都是快乐的!
在柏林的一天里,我一共被醉汉和精神疾病患者骚扰了不下七次,他们肆无忌惮的望着你,拿着酒瓶挥舞着,用语言恐吓着,虽然我听不懂德语,但是语气里的攻击性听听便知。他们问你要钱,问你要烟酒,这让我无法忍受。
一路走来铺满垃圾的道路好像在宣示着世界尽头的余威,可能我来时过早,昨日的狂欢还未褪却,然而这一切都为这座历史名城在我内心的地位蒙上了一层灰纱。
我无权以偏概全,但是作为这座城市的过客,我无法走遍它的每个角落,也只能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了。
说到柏林,其实我更想说的是另一个词——“伤疤”!当然我不会过多谈论政治,这从来不是我的文字主题。
虽然充满怨气的柏林墙被拆除了,然而东西依然存在差异。
战后的东柏林男丁稀少,执政意志想用裸体文化来对抗教会,所以这样的扶持加之带着化纤味的对自由的渴望,让东柏林逐渐走出冰冷和贫瘠。
而老邻居西柏林从世界尽头的隔绝中走出来,纸醉金迷的生活自然有迹可循。这块继承日耳曼民族钢铁意志的美味蛋糕,在不断的迷乱和自省中走向现代。
柏林墙这条战争的伤疤随着时间的推移在逐渐消失,但伤疤带来的疼痛却久久烙印在日耳曼民族的心脏里。
不记得在哪儿看过一句形容战后柏林的话语:那是一个贫穷却性感的地方!
由高高在上的历史政治回到我这个过客自身,以及每天无数匆匆来去的过客心上,或许每个人都曾有过伤疤,有些人沉溺在伤疤与众不同的皮肤上而自怨自艾,有些人却从伤疤的废墟上坚强地重生。
伤疤的疼痛可能是恐惧的来源,也可能成为勇气的印记。就像艰难走出战争阴霾的柏林,他如同一座巨大的熔炉,一面熔化着纸醉金迷的堕落与奢靡,一面又不断添加着理性的思想和创造力。
坐在亚历山大广场的空地上,望着西斜的落日照在市政厅熠熠的红砖之上,仿佛一团燃烧在大地上的火焰。他的光芒逐渐趋散了伤疤带来的痛苦回忆,将温暖播撒在战后的贫瘠之上。
忽然记起来时曾看过一部叫《柏林苍穹下》的电影,被困柏林的天使,望着人间的苦恼与哀愁,形形色色的人物内心独白,潮汐般汹涌着一种对现实生活的焦虑和对未来的迷惘。粗颗粒的胶片拍摄,让人一眼就仿佛看到了历史的伤痕,但我并不喜欢这部电影。
强烈的救赎感和对人性的解读都带着悲剧的色彩,我是真的不喜欢悲剧。或许我本身就是一个悲剧,因此诞生出了慈悲心。回归到路上,柏林的行程多少带着一些灰色,只是这并不影响我对下一站的期待。
又回到清晨来时的车站,夜幕再次降临,为了省下一晚住宿的费用,我大多是乘坐的夜车。当大巴再次启程,我身后的柏林似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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