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曾经经常光顾的地方。出校门左拐,进入灰渣路,两千米以后,上一段陡峭的水泥路面的斜坡,就可以到达这个二三十亩水面的小小坝塘。
灰渣路,水稻田,小坝塘,臭烘烘的养猪场!这是我十年之前来到分校讨生活的时候,工作之余,经常光顾的地方。
那个时候,晚饭以后,门卫室顺手拿到当日《玉溪日报》,或者挑选几张《人民日报》的文艺版,我就悠悠然散步出来,来到这个坝塘,树荫之下,席地而坐,临水浏览,看几篇美文,了解几件天下大事,快要自习了,起身,整理好报纸,急匆匆回去上课,这是周内时间,出的校门,光顾最多的地方。
那个时候,学校对面的中所村,远没有现在这么多这么高的楼房,到处可以看到土墙砖瓦的老房子,典型的滇中民居式样。小小的四合院,低矮雕花的门楼,两边是一层的瓦房,正对面是一座五间两层的楼房。木制的门窗,典雅古朴,雕梁画栋,院子自然形成的天井,有阳光透进来,洒在清香木的细碎的圆圆的叶片上。院子里栽种最多的是石榴树,应该是最为传统的多子多福的寓意吧。或者有枝叶繁密的柿子树,果实累累,每到秋天,站在院外,就可以看到红艳艳的小灯笼挂满枝头。栽种柿子树,也是有寓意的,应该是人们祈盼事事如意的的美好愿望吧。
如今中所村和周围的村子一样,长高了许多,村民的居住条件改善了很多,瓷片贴墙,涂料粉刷,窗明几净,宽敞明亮,但是没有了院子,生活里缺了很多情趣和韵味。
那些稻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小葱基地,草莓地,灰渣路美了,变成了宽敞干净的水泥路。水塘边的臭气冲天的养猪场被拆了,我还能记得当时村民在养殖场墙上写的诅咒养猪场主人的句子,那种臭气熏天的气氛,给当时的村民带来多大的困扰。最近几年,附近的中烟施伟策开始运行,这是一家再生烟叶工厂。晋红高速也开通,中所后面就建起了高速路服务区。唯一没变的,就只有这一处二十来亩水面的坝塘了。
从五年前开始,租住公租房,很不方便,基本没有再怎么来过这个幽静之所,但是闲下来,自然就会想起这个地方。灰渣路,小坝塘,清悠悠的水面,波纹连绵不断。周围的柳树,梯田,春天时候,山坡上的油菜花也会倒映水中。夜晚的小坝塘,静谧悠闲,一阵阵蛙鸣,一声声鸭子的欢唱,伴着独坐岸边的我。夏夜,月朗星稀,或者一弯残月,星光灿烂,都是适合遐想的好去处。
现在没有这样的闲情雅致,任何时候都是匆匆忙忙紧紧张张。这个时候,天上飘着蒙蒙细雨,撑起伞走在这里多好。但是一阵接着一阵的刺耳的鸣号声,车轮和路面摩擦声,让你在这里根本静不下来。小黑皮在周围乱跑,忙的不亦乐乎。我也在这里坐不住了,要回去,否则淋一身雨不说,那种聒噪,让人烦闷。
曾经那么幽静的适合沉思的地方,因为猪场的存在,让人有几份忌惮。如今养猪场拆掉了,坝塘依旧如故,但是高速路上一辆接一辆飞驰而过的车辆带来的刺耳的声响,依然让你不能在这个幽静的所在,思我所想,想我所思。生活,其实就是真的矛盾和无奈。没有平淡简单的生活,也没有解决问题一劳永逸的办法。那就自己改变自我,适应所在的环境罢了。
于是,这个地方,置身于恶臭和嘈杂之外,你完全可以在星光灿烂的夜晚,择一处高地,抱着双膝仰望星空。或者就在今天这样飘着濛濛雨丝的夏日,撑一把伞,和一个人,漫步坝埂,看对面悠闲的垂钓者,赏荷花观柳丝。或者你独来独往,就在这里陷入回忆,沉迷思念,想一个人,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