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已过,天愈发冷了。六点不到已是黄昏的样子,几十米开外的楼房也只能隐约可见,分不清是雾霾还是这扬起的毛毛雨雾。
我趴在窗口,侍弄着这一年前入坑的,大大小小的十几盆多肉。
入坑当时就一发不可收拾,短时间内家里和单位宿舍的窗台上就都被占领了,若不是房子小,而多肉又不能没有阳光,只怕会买的更多。之后再路过绿植店,必定驻足赏肉,有时候问来问去又没有买,还被老板嫌弃,因为窗台已经摆不下了。
被秋日的暖阳晒红脸还长肥了的小米星多头这会儿又褪去了它的羞涩。原本只有一盆,晾晒衣服时不小心碰折过它的枝,衣服被风刮落掉下来时压断过它的枝,随即把这断下来的枝捡起来插到新的盆土里,不出日子,就新生了。正因为它这落地生根的生命力,如今已经有了四盆。
七月份生机蓬勃的、我还发了朋友圈表扬它最美的观音莲,后来长了头皮屑般大小的白虱子,乍一看都看不出来的小白虫子。那段时间每天都会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捉虫,头一天捉完,第二天又生生不息,总也捉不完似的。后来索性将它连根拔出,一杯开水浇进盆土里,修根、晾根之后再重新种下,事实证明此法奏效,小虫子不见了,它也活过来了,只是如今变的又小又蔫,也许,它是在为春天蓄积着能量。
酥皮鸭,我实在想象不出这个名字与这株植物会有什么联系,初来时,一根签字笔芯般粗细的枝干(姑且叫枝干吧)一左一右支棱着两根棉签棒粗细的更弱的分支,分支的顶头似有两朵花,这“花”是由十来片酥翠又带点鹅黄的厚叶片簇拥着而成,大的叶片在外,小的在中心,层层叠翠,整个植株高不过五六公分,我始终记得那时阳光下它娇俏动人的样子,如今却有点长残了,叶片变得深绿且往下弯曲耷拉着,虽然在这这叶片连着枝干的位置它又长出了新的“花”。
数了数,墨绿的玉扇已经有十九张叶片,去年的这个时候,是十五片,而且看它这发展趋势,估计长不成扇,而要扭成一只球。
细碎椭圆的红色浆果变成了饱满大颗粒的绿色浆果,我总是喜欢把它摆在护窗最外边的位置,晴天能照到更多的阳光,下雨天也有落在它身上的水珠,亮晶晶,格外美。
还有,在掉了叶片的红宝石的茎杆处,已经钻出了两只新芽;朵朵最喜欢的黄金草已经爆盆了,明年开春要给它换个新的家;吹雪之松锦的颜色似乎又变了;蠢萌蠢萌的熊童子的头都弯到了向阳的那一边;芦荟的叶片养的又薄又瘦了,不知是否需要追点肥;而夏天时看起来奄奄一息的绿色沙漠玫瑰倒是又活过来了……
就只有这三颗像小仙人球的白鸟,一年了,好像从来也没有变过。
空调房里,我对着窗户玻璃哈一口气,眼前瞬间模糊了,等我退回来,又立马清晰了,窗缝里挤进来一股冷空气。
天气预报说快要下雪了,得把它们都搬进房里来过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