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挺好》才是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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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几天的时间,一路狂追,终于在昨晚看完了《都挺好》的大结局。

大约在整部剧的前35集,矛盾不断,冲突不断,甚至还充满血腥和暴力。但剧中一直有一条主线在控制全局,那就是亲情。割不断的,让人无法抽身的亲情。

开始就是强势母亲的葬礼。从兄妹相见的生疏隐约暴露这个家庭的问题。葬礼上二哥和妹妹大打出手,葬礼成了闹剧。大多数人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现实中我还真的见过。

《都挺好》中的家庭是一个严重重男轻女的家庭。母亲强势,父亲忍气吞声。大儿子可以说是个书呆子,二儿子拿手甜言蜜语,深得母亲宠溺。老三是女儿,从小不受待见。饭桌上,母亲把鸡腿给两个儿子,女儿眼睁睁看着,却没人在乎。二儿子可以拿钱旅游,女儿的学习资料却无人过问。二儿子回家把脏衣服一扔,母亲立马安排女儿去洗。眼看着儿子女儿打架,母亲置若罔闻……

大儿子留学,卖掉一间房子交学费,二儿子结婚卖掉一间房买婚房。女儿的房间没了,家里几乎没有她的容身之处。本来有可能考上更好的大学。却被母亲安排上了不花钱的师范学院……

不看别的,光重男轻女这一条就让人气到窒息。没有经历过的人,可能会说这是艺术,距离现实有一定的距离。可我在心里早已对号入座,这分明是作者偷窥了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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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挺好》中的父亲在母亲去世后终于解放,翻身农奴做主人。无所不用其极地作,想到就要做到的任性。儿女们无奈地去满足,无条件地纵容。电视剧才演到三十集,剧中父子三人却成了“渣男天团”。

冷静看剧,仿佛站在谁的角度都不容易。大儿子一味为大家庭考虑,惹得老婆怨声不断。可他留学工作都在国外,母亲的突然去世让他内疚,让他害怕。担心再一次“子欲养而亲不待”,所以他拼命为家里考虑,也没什么不妥。可站在小家这边考虑,因为他的顾此失彼,老婆孩子跟着受苦,小家庭弄得一团糟,也让人气愤。上有老下有小无奈,左右为难,在大儿子那边体现的淋漓尽致。只是,不是所有人都有好运气遇到那么好的媳妇和一个事事都能为家里摆平的妹妹。

虽然女儿从小被虐待,遭遇各种偏见和不公。但我认为最可怜的还是二儿子。一个被母亲无条件纵容长大的孩子。在家庭里没有得到良好的教育,没有树立正确的是非观。对妹妹大打出手,母亲却说妹妹不对。花钱大手大脚,母亲却一味塞钱贴补。母亲帮着出谋划策追到老婆,母亲帮着找好工作,母亲帮着买房装修……他习惯了接受和索取时,母亲突然离世。这个被宠溺的孩子突然失去依靠,被妹妹指责,被媳妇指责。投资失败、失去工作、对妹妹暴力被报警拘留。他的人生一下跌落谷底,他一度依赖的母亲,他的庇护伞没有了。他无所适从,他需要快速长大。曾经的“妈宝男”,需要彻底“断奶”。这对于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来说,真的是一种残酷。毕竟,被宠溺不是他的错。他最初的人生,也没法选择。这样的境遇跟从小被冷落和嫌弃的妹妹来比,他才是真正的可怜。

妹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按说应该是被父母哥哥们娇惯才好。可偏偏因为她的出生,让爸爸失去好的工作,让家里生活水平下降。她无法选择是否出生,也无法选择她的父母哥哥,可她就这么降生在这个家庭了。母亲的冷脸,父亲的懦弱,二哥的暴力,终于在没有一间房子的冷遇中她走出这个家庭。虽然苦一点,但不用看冷脸,不用委屈憋闷。她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成功。如果说所有的经历都是财富,那她是富有的。虽然她看上去有些冷,可她的成功给了她底气。相比于三十岁才断奶的二哥,她的人生还是精彩的。虽然,她一直在原生家庭的阴影中变得强势,表面冰冷。但她善良的内心,渴望温暖的内心,没有改变。她有恨意,但没有报复。她一直在默默为家庭付出:哥哥的工作、偷偷还给父亲被骗的钱款、找人买下老宅帮大哥为父亲买房、在被二哥暴打后还是没有狠下心送他入狱……

也许很多人会说,她不该如此心软,她就该让哥哥进监狱。可事情如果照此进展,她跟哥哥对簿公堂,哥哥入狱服刑。哥哥的家庭没了,工作没了,父亲为此上火住院,社会一些不知底细的人胡说八道,说她冷漠,不近人情。哥哥出狱后,继续报复她。大闹公司,诋毁她的人格……

这样的结局,她就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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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挺好》进行到四十集合前后,父亲的阿尔兹海默症初露端倪。他健忘、暴躁。无厘头无底线地作,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病了。他没有了安全感,他想从儿女那里获得关注。他从一个差点捅破天的老小孩,慢慢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孩子。他意识到自己病情加重,他郑重其事地立遗嘱。他客观地分析了自己窝囊一事无成的一生。他承认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承认亏对女儿……他把存款留给本来不该多给,但三兄妹中过得最差的二儿子……那一集,那一刻,我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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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挺好》演到这里,仿佛一座冰山在春天中慢慢融化了。大哥回归家庭,一家三口安稳生活;二哥洗心革面,远去非洲辛勤工作。女儿为了照顾病情加重的父亲,辞职日夜守护。电视剧在除夕迎来大结局。除夕,父亲已经认不出女儿。却跑到商店给记忆中读初中的女儿买学习资料,他抱着资料走到老宅。却在巷口遇到寻他不见的女儿。那一刻父女相拥的感觉应该是失而复得。女儿哭着数落他怎么自己跑出来,他却不认得面前的女儿。只是觉得跟自己的女儿像,以为人家是迷路的姑娘。于是牵着手,送孩子回家。曾经让女儿伤透心,几近绝望的小巷,充满温情。

除夕夜,鞭炮齐鸣,烟花璀璨。室内,女婿在包饺子,女儿依偎在父亲肩头看春晚。一家人视频通话。彼此祝福后,女儿说:“大哥,二哥,你们休息。我陪咱爸看春晚呢。”终于在电视剧的结尾,听到妹妹喊出“二哥”。我也再一次泪流满面。有句老话说“打断骨头连着筋”。就是指无法割舍的亲情。他们一家人经历这些繁杂纠葛,终于迎来圆满的结局。

女儿说:虽然母亲走了,父亲傻了,哥哥们不在身边。但是在父亲身边的这一个春节,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一个春节。

不知道有谁会注意到这一句。那些主张她远离这个吸血暴力家庭的人们,一定不会理解她的感受。记不得是谁说过一句话:和谐的家庭关系,是一个人真正幸福的根源。这句话绝对是千真万确。不管你有多大成就,如果没有来自家庭的温暖,整个人都是轻飘无根的。

因为我经历过这部剧中女儿的遭遇,我理解她所有的行为。虽然我没有她的成功幸运,但路径也惊人相似。她母亲的强势,小时候哥哥的暴力,我都经历过。但我没有带着恨意长大,我早早逃离家庭,自己奋斗走到今天。但我一路都对我的家人好,我们的家庭关系也在父亲突然去世中更加和谐。哥哥越来越孝顺,从一个任性的孩子变成有担当负责任的大男人。他变得坚强隐忍,跟我无话不谈。他们是我远在异乡的温暖,是我想念家乡时的巨大慰藉。他们过得好,我才心安。他们是我幸福的牵绊。有他们,我就是个有家的人。

每个人看剧都有自己的思考。每个人都因为自己的经历去分析这部戏。戏如人生,人生如戏。如果真得经历了,一定有自己的思考。人这一生,如果没有来自亲人的“麻烦”,那真的少了很多人生滋味。

你无法选择出生在怎样的家庭,但能选择以怎样的生活态度活着。面对生活的不堪和琐碎,选择爱意满满还是恨意绵绵,你是自己情绪的主人。有句话值得深思:都挺好,才是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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