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傅连着三次蝉联冠军,他喜上眉梢,我也跟着开心,因为他是我的师父,师父优秀,徒弟也不孬啊!强将手下无弱兵嘛。
“来,抽个签,今天咱再打个比赛。”银山拿着扑克牌对正在练对打的我和钟利说。
“啥比赛啊?”我问。
“小组争霸赛。”韩厅长笑着说。
“天天比赛啊!比赛频率也太高了。”我笑着说。
“以赛促练,陈师傅说,往前元旦比赛咱晨练队咋桌(方言:怎么)也得拿几个大奖。陈师傅已经给张会长夸下海口了,男女单打咱都得进前四,你们女队前四好拿,我们男队可是难度太大。强手如云啊!有小胖、郭教授、杜检、王局、许院长、张馆长、红军在,别说进前四,进前二十四也不容易,谁都有实力,谁都不好打。”小韩说。
我抽了个方片七,钟利抽了个黑桃三,我们不在一组。
一共十八个人参加比赛,分成四组,每组的第一名参加下一轮比赛。
我跟陈师傅、小谭、睢主任抽到了一组。
小谭是后起之秀,三十多岁,练球很刻苦。睢主任六十来岁,打了几十年的球,发球变化多,他发球不出手,不好判断球的旋转。
陈师傅球拍的胶皮是正胶,属于特殊打法,他的球不转,就是速度快,力气大,落点刁。他打球不退台,主要是通过改变球拍的板形来改变球的落点,进而来回调动你,创造机会后,突然大力推挡或者扣杀。
我跟小谭先开战,我下定决心,一定要赢他。
他正手拉球有一套,我偏不给他拉球的机会。他吃我的反手直线长球,我就多发这种球。很快,我2:0把他拿下。他有点儿不服气,但也没办法,竞技体育,就是这样残酷。
跟睢主任打就看我今天的运气了。我有时候能接住他的发球,有时候接不住。今天我接他的正手直线长球接的不好,还有中间位的旋转球,我也处理得很毛糙,连输两局,输的我也是没脾气。
我决定拿陈师傅出出气。
我打陈师傅很有心得。他的球不转,我不怕不转球。他发我反手长球,我直接起板,反手拧拉。他发我正手长球,只要高那么一点点,我就直接拉它。
第一局,11:5,我先胜。
第二局,我继续坚持打陈师傅的反手,并且长短结合,我俩的比分一直交替上升。8平,9平,10平,我要是赢了陈师傅,我就是小组第一了。结果,关键时刻,我没处理好,14:12,陈师傅连赢两球,扳回了一局。
决胜局,我打得很坚决,10:8,我领先两分,我握有两个赛点。
“丁老师,加油!”杨局走过来,坐在沙发上观战。
“吃个发球吧。转不转!”陈师傅咬着牙说。
陈师傅发的球有点儿冒高,这正好是我的机会,我赶紧大力扣杀,结果球碰着板边儿飞了。9:11,陈师傅追了一分。多好的机会,我没把握住,打得太慌了,我太着急赢了,结果急中出错。我心疼得直甩手。
不好,陈师傅要翻盘,我紧盯陈师傅发球。
陈师傅来了个砍式发球,我接上了,他推到我反手位的急长球,我也反手拨回去了,这个球来回七八个回合,我俩像神仙打架一样,你来我往,谁也不松懈。
结果还是陈师傅技高一筹,赢了比赛。
“囊啊(方言:窝囊啊)!关键时刻,不敢赢。多好的机会!你竟然赢不了。”杨局看着我,惋惜地说。
“陈师傅,告诉你个坏消息,你下一局,对的是我。”杨局说。
“来吧,赢的就是你。”陈师傅擦了一把汗,去茶水间倒了杯水,准备迎战杨局。
“叫陈师傅歇会吧,他已经打了三个人了。”我担心陈师傅体力跟不上,提醒他说。
“不碍事,打杨局,不用歇。”陈师傅说。
陈师傅不愧是三连冠选手,三下五除二,杨局也成了他的手下败将。
陈师傅的下一个对手是铁哥。铁哥年纪多大,不清楚。他皮肤很白,头发稀少,喜欢唱歌,还喜欢表演,每次乒协开联欢会,他都是活跃分子,唱歌跳舞还演小品,很受大家欢迎。他还大公无私,热心公益。他会焊铁技术,球馆的楼梯扶手,材料是他的,他还亲自焊好。他球技也很高,比赛经常获奖。
“你打老陈的正手,他的正手弱。”杨局给铁哥支招。
观棋不语,打球也别说话,我心里说。
陈师傅没吭声,专心打比赛。陈师傅的球速真快,快得你都来不及反应,他的第二拍球就过来了,铁哥也必须全神贯注。到底鹿死谁手,还真不好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