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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安静的女孩,还有点内向。上大一时,我迫切地想改变自己的性格,让自己变得活泼开朗些。我想加入学生会,加入社团,但通通都被拒之门外,全部都卡死在面试上,一上台我就紧张地讲不出话,连自我介绍都无法说完,就紧张地放弃了。唯一一个收我的社团就是青年志愿者协会(简称青协),团长说:“只要有爱心,诚心想帮助别人的同学,我都会收”。于是我被收下了。
因为这是唯一收我的协会,所以我无比的珍惜这个机会,平时有什么活动,我都很积极参加。协会组织去养老院看望老人,我总是第一个报名去;协会组织回收旧衣服,送给山区的孩子,我跑完了我所住的宿舍楼回收旧衣服;协会组织捐钱给学校有困难的同学,我也是冲在第一位……
也许是因为我进青协的几个月工作积极,认真配合,团长推荐我进了一个专门关注麻风病的工作营,进这个工作营必须有人推荐才能进去,还是比较严格的,当然也得本人愿意才可以。知道这个消息,我当然是很欣然接受了,但唯一令我犹豫的是,我过完年初七就要跟着工作营看望麻风村的老人,要去一周时间,对我这种恋家的女孩,无疑是很严峻的考验,但是我又不想放弃这次机会,就果断报名了。在报了名之后,我们还得进行培训,培训合格才能去,但只要认真学习,记住注意事项,一般都可以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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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年初七,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搭车去和工作营的人集合,集合后再一起出发。我们去的是广西某市的某个小山村,如果不是参加这个工作营,我根本无法想象原来还有这么偏僻的小山村,虽然去之前已被打了预防针,但还是很惊讶。
我们搭了4个小时的班车到了某市,再搭两个小时的汽车到某镇上,到了镇上没有车去了。小山村的村长知道我们要去,因为每年这个时候工作营的人都会去看望麻风村的老人,就请了一辆拖拉机拉我们12个人进去,真的是敞篷的拖拉机,虽然我也是小镇的女孩,但我还是头一次搭拖拉机。村里的路不好走,简直是山路十八弯,我在车上被摇晃得头都晕了。搭了一个小时的拖拉机,我以为到了,没想到还要走半个小时的山路才到,剩下的山路太窄了,拖拉机无法开进去了。
走到了小山村,村里的老人都站在门口等我们。第一眼看到那些老人时,我有点害怕,他们的脸真的有点恐怖(大家可以在网上搜索麻风病,这里就不普及了),但我不能表现出来,这是培训时的注意事项,见到老人时要微笑,要亲昵地叫爷爷奶奶。
其实,他们都是一群可怜的老人,他们都是因为得了麻风病而被家人抛弃或是世人嫌弃,即使痊愈了,他们还是躲到了麻风村里,不愿看到世人异样的眼光,这里的老人没有姓名,也不太爱说来自哪里,他们都是按年龄叫多少阿公,比如六阿公,七阿公,五阿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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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是老营员了,他们一下子就跟老人打得火热,逗得老人很开心,我比较安静,话又很少,不太懂讨老人开心,我就去负责洗菜做饭,大家吃完饭,我又抢着洗碗。
到了晚上,我们只能自己铺木板睡觉,以前的营员留有棉被。但我们要抽签,男女混合睡在一张大木板上,大家不要想歪了,我们是各垫各的枕头,各盖各的被子,这样做的目的是让营员们快速成为好朋友。别的老营员都习以为常了,男女一起在聊天,而我那个晚上没有多说什么话,估计那男孩被憋坏了吧。
第二天,我醒来得特别早,就去帮老人煮早餐。五阿公居然主动和我说话,小浪哇,你是一个很安静的女孩,你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我很喜欢你。
我有点受宠若惊,因为昨天我基本没怎么说话,五阿公居然注意到我。
我说,五阿公,你怎么记得我呀?
五阿公说,来这里的每个营员我都记得,别以为我老糊涂,我可记得清楚得很。
吃午餐的时候,我被分到和六阿婆一起,她偷偷地把一直不舍得吃的鸡给宰了。还给我盛了满满的一碗鸡汤,小浪呀,你要多吃点,你就是太瘦了。
我把脸别到一边去,泪水涌满了我的眼眶,那一刻我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心酸,即使我努力想克制住,但泪水还是如喷涌般流下来,我找借口跑到门口把眼泪擦干再进去,我不知道六阿婆有没有发现我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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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我还是按老规矩抽“床伴”,我还是抽到了昨晚那个男孩。来做义工的人,分两大类,一类是非常活泼开朗,人见人爱,另一类是内向安静,没有存在感,我就是后者,但好像我的“床伴”也是后者,他也很少主动找我搭话。
但晚上的时候,他居然说,小浪,我觉得你是一个温暖的姑娘,总让人感到暖暖的。
那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形容我“一个温暖的姑娘”,顿时我内心的小鹿乱撞,脸感到发烫。
我说,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形容,我听到最多还是说“一个安静的女孩”,你还蛮独特。
聊着聊着,我们从各自的大学生活聊到各自喜欢的作者,还内心一起飞到了内蒙古的大草原,因为我们都向往大草原。不知道聊了多久,也不知道聊到了多晚,反正,后来我们就聊着聊着就睡着了。那一晚,我居然梦到了他,梦到我们结婚了。早上醒来,想起昨晚的梦,我的心就怦怦直跳,害怕他发现我的心事,如同做了亏心事一样。
早晨的时候,我发现他和六阿婆在话家常,他还牵着六阿婆的手,如同婆孙俩一样。我发现他很懂讨老人欢心,在对待老人时,他就变得很多话聊。
后来,我问他,你真会讨老人欢心。
他说,其实这些老人很简单,你只要付出真心和他们一起聊天,一起玩,他们就会很开心,我内心真把他们当做自己的亲人,所有就没有距离感。
中午的时候,大家吃过饭了,营员们有一点自由时间,老人也需要休息了。
他问我,有没有去兴趣一起去附近的山走走,很快就回来?
我有点不太好意思地说,我还是不去了吧。感觉我的脸在发烫,我的脸应该红得像熟透的西红柿了吧。
他一再邀请,一起去嘛!
那好吧。
我们走了几分钟,看到路上有些野花在盛开,叫不出名字,还看到有鸟儿掠过头顶,真心喜欢这里,我拿起手机拍照。由于雨天路滑,走到有一个小坡的地方,他先走了上去,随后转身向我伸出双手。我摆摆手,示意自己可以上去。他还是强行地拉住了我的手,把我拉了上去,那是第长大后第一次被男孩子拉手,我发现他的手好大,好温暖,如同父亲的手一样,那一刻,我确定,我喜欢了眼前这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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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义工就只有一周的时间,每天陪老人聊天,陪老人做游戏,帮老人打扫房间,男生就帮老人修房子,修凳子之类。在里面的时间过得很快,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晚上的时候,我们一起和老人玩游戏,给老人拍照片,一起烤着火,一起聊天,我们就像是老人的孙子孙女一般,老人也很疼我们,有什么好吃的都留给我们。
离开的时候,每个老人还给了我们红包,即使我们一再强调这是不能收的,这是违反纪律的,但老人还是硬塞给我们,他们说这是保平安的,里面没有多少钱,我们拗不过老人只能收下。
走的时候,阿婆们都在流泪,阿公们也转过头去,可是,我们却不能在老人面前流眼泪,我们要开开心心的。老人们说着,孩子们有空就再来看我们,要是那时我们还在的话,一定给你们留好吃的。听到这的时候,我真的控制不住了,就默默地转过头去,眼泪开始直流。
我们一路人开始走了,阿婆们就一路跟在后面,直到走了10多分钟,转过头看到她们还在后面慢慢地走着。我知道她们一定很舍不得,那是她们在人间感到为数不多的温暖,她们想好好抓住。
回到家里,我的心情还久久都不能平复,总是想到老人们,他们是否还好,有没有挨冷,有没有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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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开学了,我和他不是同一个学校的,但都在南宁。工作营建有一个群,有时我也偶尔在里面冒泡。
有一天,他居然加了我QQ,问我在不在学校,想见我一面。
我推托说,不在学校,实在不好意思。其实,我也很想见他,但我很紧张,害怕在他面前出丑。
那挺遗憾的,我现在就在你学校,本想见你一面的,看来我扑空了。
你是说你专程来学校找我?现在还在学校?
算是吧,既然你没空,我只能自己回去了。
那个,那个,你等我半个小时吧,我差不多回到学校了。下了QQ,我穿起了新买的蓝色连衣裙,把头发梳成一把马尾,在镜子前再三深呼吸,鼓起勇气出门了。
我记得那是一个夕阳西下的下午,天还有点冷,你穿着一件蓝色的毛衣,上面还有领子,看起来很阳光。和我的蓝色连衣裙,如同情侣装,也许一切都是天作之合吧!
我们一起在跑道上散步,我们之间的话语很少,有时突然沉默很久,我甚至觉得有点尴尬,想快点结束这场见面。我们走了有5圈了,确实有点累了。
我请你吃饭吧,吃了饭你就回学校吧,晚了会没有公车。
你停下来,深呼吸了一下,突然拉着我的手,我惊愕地想抽回自己的手,你却把我抓得很紧。
你说,小浪,在没见到你之前,我的内心都是冰冷的,也很少笑,除了去做义工的时候。自从遇到了你,我的世界开始温暖了起来,我希望你能一直温暖我,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我紧张得难以呼吸,心跳双倍加速,犹豫了几分钟,我点了点头。就这样我们在一起了。
今年是我们在一起的第5年,我们领了结婚证,那年去做义工,我顺便爱上的义工男孩,最后成为了我的新郎。我们的爱情没有太多的惊心动魄,也没有轰轰烈烈,有的只是细水长流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