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听说要嫁人,后悔不跌,一脸的懊恼,开始撒娇和耍赖:“爹,能通融一下呗?我还小呢。要不让姐姐先嫁,我再等两年。”
林正海丝毫不为所动:“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过了这村再想可没处找了。是天意让皇甫大公子住进了我们家的客栈,若是真成了,我和你娘就再不必忧心你们姐妹的性命了。”
“哪个皇甫大公子啊?”
“皇甫钱庄的皇甫无涯!”
“啊?就那个富可敌国的皇甫钱庄?他能看上我们吗?哈哈哈哈···”林婉儿先是一惊,接着忍不住笑出声,弯着腰,捂着胸,笑得眼泪快流出来了都停不下来。
林正海叹了一口气:“爹这次确实是舔着脸去高攀了,不过为了你们,值了。”
“咳咳”,婉儿好不容易才收住了笑声,呛得直咳嗽:“爹,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可我们确实高攀不起啊。”
“做正室自然是不行,做妾还是可以的。”
“做······妾?”婉儿显然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
林正海拍拍婉儿的肩膀:“做妾没什么不好。能嫁到皇甫府做妾已是天大的造化了。你若是有本事,以后让他封你做正室也不是没可能啊。”
“嘿嘿嘿”,婉儿的笑声像是在哭,她知道做妻是不可能的。像皇甫钱庄这样的大家族,娶正室绝对会找门当户对,相扶相持的。
“好了,先别妄想那么多,眼下让无涯相中你们姐妹才是正事。你平时那副土气样子,给人家做丫鬟也未必行呢。你快先回去,你母亲怕是等急了,定是要把你从里到外打扮,可是要动作快点,可不能让那皇甫无涯久等。”
婉儿嘴巴倔的老高。
林正海催促道:“见了皇甫无涯你定会满意的。其中利害关系你也明白,快去吧。”
“好吧,那我先走了”,婉儿告了辞,转身加快步伐走了。
林正海心里倒是安心多了:就算皇甫无涯不成,还有顾万昭吧?偌大的逍遥派应该能保住婉儿一条小命吧?只是不知道顾万昭那出了名了严厉的爹让不让婉儿进门呢。唉……想着想着又堪忧起来。
婉儿依然是从北院院外翻墙而入。进了卧室,麻利得换下身上蓝色的男人婆行头,翻了翻柜子,找了一件素雅的淡绿色长裙换上,还挺满意。正忙着梳理一头秀发,林夫人便急急的冲了上来,一叠声抱怨:“怎么才来啊,快跟我下楼。”
婉儿无奈,披头散发的就被母亲拉下了楼。
小秋在下面候着,梳妆台上整齐的摆满了首饰。
林夫人道:“小秋,二小姐就交给你了,按我刚才说的把她梳妆打扮好。”
婉儿见林夫人一副不由你同不同意的语气,也就乖乖的坐在梳妆镜前。
林夫人正要走,又感觉不放心,折回去弯下腰盯着婉儿的脸看了看,摇摇头道:“看看你蓬头垢面的,先去洗洗,头发也要洗,干脆去冲个澡吧。小秋,快带二小姐去洗。”
“啊?用不用这么夸张,妈?”婉儿不想去洗,一脸祈求的表情。
“一点也不夸张。如果那皇甫大公子没看上你,那才有你哭的时候。”
“好吧好吧”,婉儿见没得商量,只好站起身去洗。
林夫人见婉儿去洗了,这才放心的去张罗别的。
婉儿在进浴桶前还是不情不愿,一脸被强迫被压迫的表情,待坐进了浴桶,每一寸肌肤都被散发着玫瑰香的温泉水包裹,竟感觉分外惬意,心情这才平顺了。累了一上午,泡泡澡确实舒服啊。
婉儿又歪着脑袋想象皇甫无涯的样子:定是一个翩翩少年郎?不对,好像他都20多了,那就是青年才俊了。对,一定会很帅,只是不知道一会见面的情形会是如何呢?婉儿心里竟有了些许期待。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这是婉儿最喜欢的一句话。
她对这句话有着全方位、立体化的想象:远处的山坡上,一个穿一身青色衣衫的青年男子挺拔的立在风里,腰线分明,身材修长,玉树临风。微风吹动他的长发,头顶上束发用的青色长丝带迎风飘扬舞动,他慢慢的回转头,夕阳映照下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绝世无双!
婉儿每次想象这个场景都会花痴的要留下口水。
再说逃到邹城的皇甫明珠,因为昨晚折腾的没睡好,今天竟一觉睡了两个时辰。起来后身边没了一个侍女,她只好自己鼓捣着洗刷打扮,这一套下来,天都快黑了。也就不能赶路,继续留宿邹城。这是后话。
皇甫无涯也就休息了半个时辰,精心整理了下仪容,便信步出了房间。
早有人通报了林正海。林正海亲自赶来,恭恭敬敬请无涯一行到后院二楼的大厅用餐。
无涯落座后先客客气气问道:“林老爷,令千金呢?”
林正海忙道:“女子不上席面,她们在后花园呢。公子吃过饭自便去后花园就是。”
无涯会意,笑道:“这样也好。”
林夫人遣人去催林婉儿,得知她还在洗澡,又气又急,只好先让林馨儿去后花园等着。
馨儿听话,依言带了小瑶去了后花园。馨儿今天穿了一身白衣,越发显得纯洁美丽、楚楚动人。
林婉儿泡澡忘了时辰,小秋身为丫鬟也不好过来催。直到得了林夫人的命令才急急忙忙过来敲门: “二小姐快出来吧,夫人催的急了。”
“好,这就来”,婉儿连忙穿好衣服出来。
见二小姐出来了,小秋早捧着浅粉色衣服迎了上去:“二小姐,夫人特意交代要穿这一件。我来帮你换。”
换上了粉色长裙,婉儿往镜子里一看,竟不由得怦然心动:原来自己可以这么漂亮啊!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那一刹那,婉儿有种相见恨晚、悔不当初的感觉,早该这么穿的。
一旁的小秋赞不绝口,一脸的羡慕。
这身材,这脸蛋,自己硬件真是不错,婉儿越发得意,左照照,右照照,只挪了下步子,竟一脚踩在裙子上,只听得“吱拉”一声,刺耳响亮。
小秋忙过去翻起裙摆一看,放心了:“没事,只是里面一层裂了一点,看不出来的,一会回来我再缝上就是。事不宜迟,先去梳妆吧。”
婉儿笨拙的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不免有些懊恼:穿这么层层叠叠的衣服,自己连走路都不顺当了,浑身的不自在。
“二小姐,习惯了就好了。”小秋边开导边熟练的在婉儿后脑勺上挽了个美美的发髻,捡了一只蝴蝶发钗别上;又从耳后留出两缕头发梳了两条小辫,用粉色发带系好,还打了个蝴蝶结。
婉儿瞅着垂在胸前的两条小辫嘟囔道:“太幼稚了吧?”
“姑娘本来就不大啊,你看多好看啊。”
“好看是好看,我都快认不出自己了”,婉儿笑道。
小秋又拣了一对珍珠串耳坠给婉儿戴上。
“可以了吧?”婉儿猜应该没什么可戴的了。
“还差一件。”小秋又拿起一条亮晶晶的翡翠串珠抹额。
“这是什么?”婉儿从没戴过。
“这是抹额,戴额头上的。”说着麻利得给婉儿戴好,两头别在发髻里。
婉儿见自己光洁的额头给遮住了一半,脑袋一晃,额头上翡翠小珠乱窜,忙抗议道:“这个太累赘,不必戴了吧?”
小秋为难道:“夫人特意交代了一定要戴的,说这样才能让二小姐显得文静些。你看,多美!”
“好吧”,婉儿心想:到底是老娘懂我,拿这么一个大枷锁扣脑门上,再不敢随意的摇头晃脑,想不文静都难。
不过确实挺好看的。
“好了,二小姐,我陪你去后花园吧,皇甫公子恐怕早到了。”
“嗯”,婉儿起身,小心翼翼的挪着步子,像是刚学的走路一样,摇摇摆摆的,走了一会,也就习惯了。
再说皇甫无涯吃过饭,被恭恭敬敬的请去了后花园。
这后花园虽比不上自家花园的大气,景致却毫不逊色,一花一草,一石一凳,所有布置都恰到好处,看来是经过精心打理的。
无涯命华安和王枫原地候着,自己摇着白纸扇,悠悠闲闲的闲逛。
转过一个弯,一团粉红的东西飘飘扬扬下来,无涯伸手一接,却是一朵合欢花,毛茸茸的,粉嫩可爱。
“现在竟有合欢花了吗?倒是稀奇。”无涯四处一寻,树林掩映下,一株合欢树若隐若现。
无涯寻着路找过去,一株开的正艳的合欢树现在眼前,开的如此繁茂,给人的视觉一个很大的冲击。
无涯看的很惊喜,更惊喜的是,合欢树旁,一位一袭白衣的美貌少女正坐在秋千上,合欢花零零星星的落在少女的头发上和白裙上,美女衬花,花衬美女,人与自然的完美融合,那是说不出的一种美。少女旁还立着一位丫鬟模样的女孩,正是小瑶。
小瑶先看到了皇甫无涯,百闻不如一见,真是帅的惊天动地,怪不得见过他的女人都把他当做了春闺梦中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