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谈互联网的红利本质之前,我们来谈一下商业的本质。商业的本质是在市场交换中逐利,而市场交换的基础是物权和人们的需求。互联网时代与工业时代相比,商业上变化的根本动因就是物权分配方式的变化和人们需求的变化。随着科技的进步,人类可以制造的物品越来越多,每个个体都开始拥有越来越多的消费不完的东西,一切都开始显得过剩。
当今社会物质丰富,人类的生活方式已经显现出了一种不可逆的、必然的趋势:知识逐步地共享化(开源),产品逐步地拟人化(服务),所有权逐步地临时化(租赁、分期付款),信息传播趋向实时化(互联网)。
在这个必然的过程中,商业基于物权的本质并没有变。每个互联网企业都拼命地抢在抢资源,把他们认为未来有价值的事物记录在自己的账本上。
但是与此同时,人们的需求正在发生激烈的变化,在工业时代,由于资源和制造能力的相对匮乏,我们的需求是整齐划一的——专家、品牌和独占技术构成了工业时代消费文化的中心式架构,这种架构既带来了飞速的发展也压抑了人性的自由。而在未来的互联网时代,伴随着生产制造能力的绝对过剩,人们的需求将更多地反应自我价值和个性主张,未来将是“去中心化”的,人性将被再一次解放。
随之而来的变化就是商业社会满足人们需求的组织方式,现阶段的表现就是从工业时代的物权独占社会(专利独占、物资独占、经营权独占)转向物权共享社会:各种资源的充分共享(开源)、基于信息的精细协作(众筹、租赁)和人与人的实时交互(移动化、可穿戴设备、直播)……就像工业社会替换农业社会时代的必然进程那样,这些信息时代的全新的(也更像原始人的)社会关系正在代替人类过去数百年来社会关系的主要形态。未来我们每个人实际拥有东西的数量将会越来越少,而能够享受到的物质和服务反而会将会越来越多。
过去的十几年里,虽然我们一直在提所谓的“互联网革命”,但事实上她才只是像个婴儿一样蹒跚地学会走路而已。即便如此,我们也已经可以观察到网络商业红利发展的一些端倪——她更偏爱出现在那些用互联网的新方式来满足有效需求的商业领域——她的一边是后工业时代过剩的物质供给,另一边是工业时代未被解放的旺盛的人性需求。
比如:
比如借助过剩的网络开发者资源——站长和独立开发者——来满足人们对各种个性化信息的查询、快速获取知识的渴望(Google);
通过整合中国大量闲置过剩的工业、农业生产能力来满足8、90后消费者们个性化的购物需求(阿里巴巴、京东);
比如借助闲置的私家车资源满足人们对出行工具的个性需求(优步);
通过整合文艺爱好者们过剩的分享能力来丰富或者简化人们选择文化艺术消费品的过程(豆瓣);
正常的市场红利,几乎肯定是因为一边有过剩的供给而另一边有旺盛的需求,这本身和是不是使用互联网技术没有直接关系。只不过互联网时代促使需求和供给发生了变革,所以才催生了互联网时代的这种新商业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