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7.4实习第二天
七点要衣帽整洁,洗手戴口罩到科室,虽然实习能住在自己家里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但是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代价就是——我本着宁早勿晚的原则,早上五点半起床了,磨蹭了半天就只扒了两口饭,好像没吃饱但是胃肠仍在睡眠中,我轻轻抚摸的自己胸骨体下方,深吸一口气,拿起包出门了。
我不得不赶去一个离家稍远的车站坐上比较早出发的车。为了避免坐过站,我硬生生地用我薄弱的意志把恩爱不已的上下眼皮活活拆散了。
果然早起的好处是一路上畅通无阻,上下车的人可称得上是凤毛麟角,坏处是我提前二十五分钟就到了医院。清晨的医院挺美的,还没完全散开的云层渗出阳光,吸一口微凉的空气,感觉整个人都凉了,特别是心。这个点电梯也格外空,科室也挺空的,护士站空无一人,后夜的老师应该还在病房忙碌吧。一起实习的小伙伴还没有到,我就先拿了钥匙就去更衣室。
站在更衣室的镜子前,直出神,镜子里的人的是谁?
不一会儿睡眼惺忪的田丽到了更衣室,玲莹打着哈欠紧随其后。陈辰姑娘是最后一个到的,但是她换好衣服七点不到两分钟,紫色边框眼镜中折射出着活力的光芒。
我们四个人换好衣服,戴上口罩手套,开始做晨间护理。说是晨间护理,其实主要是换床单被套和枕套,顺带看一下空调和窗户的开与关之间是否冲突。推着堆满床单被套和枕套的小车在长长的走廊,每到一个房间就停下脚步进去。某床的患者看到我们进来,质问道:“你们护士不打扫卫生的吗,你倒是看看,这个床头板上,这个地上都是灰啊,还有这个墙壁,都不粉刷一下,看起来多脏啊。”我们四个面面相觑,足足在原地站了半天,幸好后夜的老师恰好经过安抚了患者,解救了我们。
随着装着换下来的床单被套和枕套的大布袋“咣当”一下掉落在大桶中,晨间护理落下了帷幕。我拉下口罩,长舒了一口气慢慢地从走廊尽头走回护士站。陈辰姑娘走路带风径直走向护士站,我一脸疑惑,玲莹从我后面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想什么呢,去测qd和bid的血压吧。”留下一个背影给我。我这才想起昨天小雨老师和我们讲过每天的职责,赶忙去看治疗本。
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叔,躺在病床上,看到我进来警觉地抬起脖子。我一边拿起电子血压计一边小声说测血压了。他没有任何回应,我以为他没听到,就想走近一点再对他说一次,谁知他忽然伸出右手,我停顿了两秒急忙地把血压计往他床头柜上一放,拿起袖带,没想到皮管缠在了一起不够长,我只好停下来整理,要不是有口罩,我真恨不得蹲下来假装系鞋带。这个大叔扫了我一眼,脸朝着隔壁床老伯伯,左手的食指对着我在空中上下点了几下,摇了摇头。
“啧,你看呐,血压计也不会用,哈哈。”语气中透着些许轻蔑。我默默地听着,加快了整理袖带的动作。
当我灰溜溜地从病房出来的时候,护士站聚集了科室医生护士,我睁大了眼睛,小雨老师冲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
原来是在交班,后夜的老师交班的语速好快,小雨老师在一张纸上是不是写着什么,护士长依旧双手抱在胸前,我偷偷看了一圈,大家都好认真,我只知道是在交班,但是内容没怎么听清,可以说是片字未入耳。交班结束,玲莹才从病房测完血压回来,小雨老师说交班是每天的七点半不要忘了。我们俩点点头,我望了一眼玲莹指了指血压计意思我继续去测血压了。
等测完血压,小雨老师和玲莹推着满是液体的治疗车在病房前停下脚步,叫我把血压计放好准备去给病人输液。小雨老师先是教我们排气,然后给留置针的正压接头消毒接上液体。虽然在学校学过练过,但是我脑子一片空白。示范完毕老师让我们动手操作,看玲莹做的时候好从容,轮到我的时候我好紧张,小雨老师看着我,我的手不知怎么地有些颤抖。偏偏又遇到测血压时候的大叔:“阿拉是小白鼠了。”小雨老师们向他解释说我们在学校都学习过练习过。大叔指着我说:“哦哟,这么危险的啦,手一直在抖。”
排封管液里的气泡的时候没控制好力道,一下冲天,大叔的眉头紧锁,两边的眉毛都快连在一起了。消毒完正压接头,我隐隐有一种错觉,我觉得大叔的手会伸过来从我一把夺过输液皮管自己接上液体。当时要不是小雨老师在旁边,我觉得口罩根本没法救我。
后面的事情我半毛钱印象也没有了,完全不记得那天后来做了什么。
终于熬到下班,等电梯的时候,透过十五楼的玻璃窗眺望,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味道,我觉得心被冻住了。我脸皮不是很厚,坚持,基本功要扎实,一开始总是免不了被嫌弃的,我暗暗地鼓励……安慰自己。要是说我一点儿都不失落,那是假的。从漫长的考试月解放出来的仅存的那一丝丝兴奋还是被无缝对接的实习挤没了。我宁愿再经历一次考试月,可最后还是不得不来到实习的面前。
我根本不会知道这样的紧张会持续多久。
晚安,早点休息,我在心里岁自己说,明天又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