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闪动,照的墙上的人影也晃动不止。时而拉长,时而恢复。长发披肩,看不出是男是女。房顶上仅存的一点雪也都化了,融而成的水。一滴连着一滴。一连串的下来。
一只长而纤细的手指拨动着香炉中的香灰,“硬了!”
这只手拿过一个小勺子一样的东西。香灰被剥开,里面一团团受潮的灰球被用小勺一个一个的捡了出来。
“一边晴天一边雨、水底花开润如玉,刀所向、声声泣,锄头放在饭碗里”这人唱着这首莫名其妙的歌谣。一遍又一遍。一边唱一遍将香炉清理了干净。
一柱香被插在香炉中央,一双手熟练的用洋火点燃了香。慢慢的屋子里烟雾缭绕。
这人就是村上的风水先生——白先生。
可真不愧是白先生,这一头的白发像雪一样从头顶倾泻而下。似银非银的感觉不断的反射出一番难以直视的古怪。眼睛藏在阴影里,让人又是期待看到眼睛的样子,却又心中惴惴不安。
白先生抬头看看对面“李大人是想看一卦,还是问时局呢?”
对面,男人微微一笑,从腰间掏出一张纸,递给站在身边的李二,李二又将纸递给白先生。
接过纸张,只见纸上画着三对眼睛,两对睁开,一对闭着。
观看半晌,白先生站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望着远处。
天空中一只鹰盘旋着。尖利的长鸣响彻天空。羽翅舒展,霸气十足。在窗外傲然盘旋
“该看到的都看到了,没看到的却也看到了。可是你却看不清楚。”
男人笑了笑,点点头。
“可惜,你还是有没看到的。”
白先生回头看了看男人,又回头看了看窗外的鹰。这时,他指指自己
“看到了吗?”
然后又拉上半拉窗帘,窗外的鹰也时而看到,时而被半个窗帘遮挡。自己躲在拉上的窗帘后面问“看到了吗?”
再而把窗帘全都拉上,瞬间变暗后一片漆黑。只听一个声音问“你还看的到吗?”
屋子里一阵安静。
适应了黑暗后,白先生的脸逐渐清晰。只见他踱着步子,走到男人面前,看着男人的眼睛
“你如果看不见,应该怎么办?”白先生问道,
突然他揉揉眼睛“努力看?”
唔上眼睛“不看?”
把耳朵凑近男人“听?还是……”
闭着眼睛伸出手摸到男人的脸“去试着碰触?”
男人脸上的笑容时隐时现。看着白先生。
窗外的鹰看到草地上的一个猎物。锁定了目标,眼睛紧盯不放。蓄势待发。
“你是谁?”
“你不是刺猬,更不是老虎!”白先生回身坐下,隔着香炉烟雾看不清他的脸。
“你不会刺伤我,更不会吃了我。”
白先生摇晃着身体。过了一会说“你是哑巴,所以你的眼力比我强得多。如果我是瞎子,我的听力一定比你好十倍!”
“所以……”白先生看着男人“既然眼睛闭着,就好好闭着把。少睁眼。多听”
雄鹰发出一声长鸣,俯冲下去。向着猎物。生死刹那间。猎物猛然变向。居然逃过了猎杀。
“如果还不行?”白先生看到男人比划的姿势。
他慢慢踱着步子。走到窗户前面。沉思着。烛光映着他的身影。一颤一颤的。男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看不到他究竟是睡着了,还是真的在想。但是男人还是在静静的等待。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突然白先生打开窗帘。随即打开窗户。转身走进后屋。一会时间提溜着一个活鸡走到窗前一甩手。扔了出去。
嘴里念叨着。“让你闹腾,让你闹腾。先杀的就是你”
男人看着他,眼神中有一丝的忧郁和不舍。
白先生背着身子,说到
“一只鸡而已!”
男人嘴角稍稍上扬。终于站起身。抱拳行了个礼。转身出了屋。李二看了看白先生没有要转身的意思,也出了屋子。
白先生看着窗外。只见那只雄鹰不再扑原来的猎物。转而俯冲过来一抓抓住活鸡。飞远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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