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社会群居动物。我们每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有着多重身份。场景变换,身份随之转变。每一天,每一刻你我在这个庞杂的星球上与众多的人不期而遇,擦肩而过。很多人,很多事我们转瞬即忘。大脑只是一个容器,记忆承载不了太多的东西。遗忘是人类精神的自我代谢,极为正常。可也有那么几个人几件事任时空流转,记忆更迭,若干年之后仍会不时忆起。我大学毕业已经整整十年。东北四年回忆芜杂蓬乱。此文只略记女生三位。为行文方便,加之个人隐私,且以ABC代名。
(A女孩)
A女生是我大学新生报道那一天认识的。她与我同系。当时她排在我的前面。刚入校园大家都很兴奋,根本不需要自我介绍,很快便熟络了起来。人与人之间的沟通素来如此。有时无论你怎样的努力也找不到一个契合说话的“点”,只能“没话找话”,这样交流起来只会更加尴尬,两个人最终落荒而逃。相反有的时候无需酝酿,更不必客套,一个转身,一个微笑便是稔熟的开始。A女生即是如此。她和谁都是自来熟,性格开朗,是个“话痨”。加之是辽宁人,一说话便是满嘴的“东北大茬子味”,地域色彩浓厚,以至于我们对她都有着“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思维定势。
A女生比我大一岁。大学生活宽松有暇,我们总爱比个年龄,分出个老大,老二,老三来。既然她比我大一岁,于是以姐弟相称,来东北第一天我便凭空多了个“姐姐”。后来又有本系一个西安哥们加入了我们。俨然成为校园“三人行”,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上晚自习。A女生可以说是我回忆起大学时光时永远无法屏蔽掉的一个人。
我和西安的哥们臭味相投,彼此都很简单。在上大学前我们都只有过单相思的经历,绝没早恋过,更别提与女孩交往的经验。而A她是有男朋友的。我们听她说的最多的,就是她那个在另一个城市上大学的男友。A每次说起他来都暗含甜蜜。而且她是一个说起话来自然顺畅,极富感染力的人。不要小瞧这种能力。同样一句话不同的人说出来感觉与味道是绝对不一样的。嘴笨的人即使说着正确的话也会磕绊碰壁。反之舌灿兰花之人说什么都会令人坚信。在当时我和西安哥们的眼中,A是一个有魅力,有故事,说什么我们都信的“知心大姐”。
现在想来我对A的感情也是复杂。A不是美女,这点确信无疑。年轻人在意的身材凸凹,她也没有。可她的身上总是有着一股吸引人的东西。多年之后我与西安的哥们交流起来这个问题,他也是如此观点。思忖起来,这与她的口才还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说话的语调,面目的表情,音色的平衡,手部动作的设定都是武器,击中了仍未走出青春期,依旧不成熟的我们。每一个女孩子都有一个杀手锏,只是你不知道而已。现在想来,我们与A之间是友谊,但又不唯友谊。那应该是一个远离家乡千里求学,刚走出黑暗苦闷无法释怀的高中生活,没有女友没经历过荷尔蒙释放,简单没心眼的男孩子紧紧抓住一根稻草的状态。而A就是我们抓住的那根稻草。
时间过的很快,两个月之后,我率先脱离了“三人行”集团,逐渐挣脱了那根稻草。不是因为矛盾,我们三人之间不会有利害冲突。只是因为我转了学院系别,大学太大,久而久之自然疏远。男女之间就是如此。你会很快的记住一个人,也会随时间的推移迅速忘掉一个人,仅剩下偶尔一丝记忆的闪念。在紧张的学习生活之余,我逐渐淡忘了A。
半年之后的元旦晚会上,我回到原系参加。环顾四周却不见了A女生。于是问西安哥们。
“你不知道她的事?”他很是诧异。
“我真不知道,她怎么了?”
原来A在本系名声已臭。她几乎借遍了全系每一个人的钱。关键是借了从不归还,敷衍了事。更令人不解的是她把所有借来的钱都给了另一个城市我们从未谋过面的男友。自己过的并不奢侈。西安哥们作为她的“弟弟”自然没有幸免,被借了两次,我知道他是那种不会说拒绝的人。一定很受伤害。他来自西安农村,并不富裕。不知道钱被借光的那半个月他是如何熬过来的。
又过了一年多,听闻A女孩的父母从辽宁老家赶了过来。系里发现她旷课一个多月,到处找不到人,无奈只能通知她的父母。
再后来就没人知道A女孩的事情了,也不再有人提起她。
我现在依然能想起开学报道那一天,初识A女孩的样子,以及她谈起男友时的甜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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