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多,醒来。在迷迷糊糊中快速换衣服,跳下床之后将被子折叠起来塞进袋子,冲进厨房将粥煮好,然后一边看着时间一边刷牙洗脸,再返回屋子整理好所有的东西,将行李慢慢地搬下楼梯。
冬日的五点多,窗外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漆漆一片。拖着行李一直慢慢走着,就这样慢慢在漆黑的街上举步维艰地前进着。幸好有一个女生同行,倘若是我自己一个人独自走在这异乡的深夜黑路上,很有可能会压低声音哭出声来,然后再一边掐着时间鼓励自己“很快要到了”。
我同一般女生一样,怕黑,怕走黑路,总会疑心后面有人跟着或者担心前面有人会突然跳出来吓我一大跳。
终于还是走到了公交车站,远远看到那亮着的昏黄的街灯,是一种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奖赏。卸下身上所有的行李,肩膀一下子轻松而酸痛起来。为了记录自己深夜赶路走到了公交车站而拍照发了朋友圈,得到的评论多是,原来在异国他乡过得那么辛苦啊,何必呢。
我没有一一回复,只是觉得生活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艰辛。
公交车终于抵达,费了很大的劲才将行李扛上车,等到下车的时候我们还要转车才可以去到码头搭船。但另外一班公交需要等待40多分钟,而九点的船票需要提前45分钟抵达,算一下时间,已经不够。
看到我们拖着行李的一名公交车女司机停下车来,误以为我们是要走路去码头,告诉我们走路过去太远了,会赶不及。还为我们打电话过去询问巴士即将到站的时间,当问及还有四十几分钟的时候又返回来告诉我们要坐taxi去否则会迟到,带着一脸的歉意跟我们说sorry.
当我选择打uber的时候,另外一个女司机帮我告诉男司机我们所在的位置,还嘱托他赶紧到,因为我们急着要去搭船。车到了,女司机一脸茫然问我是否认识这个人呢。
我说不认识。
她连连拦住说,不认识怎么可以随便上人家的车呢。
我往前看了一些车牌号,确认是我们叫的车。向女司机解释这是我们叫的taxi司机,她才放了心。
司机下车来,是一位帅气绅士的男士。帮我们把行李扛上车,然后我们向女司机道谢离开。
像极了一个妈妈,要将两个女儿交给一个叔叔一般叮嘱许久,你要带她们去,她们要赶车。
司机绅士地说,没事,够时间的。
在车上跟司机聊了会就到码头了,下车的时候他说他很喜欢中国,然后伸手出来握手,手心很温暖。我笑着向他致谢以及欢迎他下回来中国,然后告别。
抵达码头,空无一人的码头。冷清得很。然后去check in,将行李箱办理托运,然后随意挑选一个座位坐下来,肚子就开始饿起来。早晨的那一碗粥几乎是在经过这么一路的折腾消化完了。
蔬菜三明治。加热之后,从盘子上拿上来的时候芝士烤融之后会呈现带丝状态,淋上番茄酱,更是美味了许多。
终于可以停歇一会犒赏下自己,慢慢地品尝一份三明治早餐,看看窗外天色慢慢变亮。
八点左右,人开始多起来。天要亮了。心情也似乎因此得到了一些缓解,同几个小时之前的疲惫相比,真是好了太多。窗边的桌椅上,有人在吃着早餐,有人在打着牌消磨时间。也有人在看着窗外发呆。而我,在观看他们。
在这个空间里,不同肤色的人,有些不同的状态,而我们都将登上同一艘船。去往不同的地方,每个人的生命都将翻开新的一个篇章。
登船了。
排队。一个个往前走,我索性将行李拿来拖,蜗牛一般地往前移动。进入之后搭乘电扶梯然后进船,走过一个长廊,再推开十分笨重的门,得以进入宽敞明亮的一楼。
一楼是宽敞温热的咖啡厅,空气里满是蛋糕的甜味以及各种咖啡的味道。熙熙攘攘的游客来来往往,遇见熟悉的人便说早安以及热情拥抱。
再上二楼,是观景台。一排排的位置,面朝着大海。那片蓝色的海,在阳光照射下,金光闪闪。真是美成一幅画。
碰到椅子的时候困意开始爬上来。好了。还是睡会吧。塞上耳机,盖上外套,倒头便睡。迷迷糊糊中醒来,环视一周发现人少了许多,连同伴也离开了身旁的座位,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才知道大家都围到了窗边看风景或者去寻找更好的观景拍照之类。
碧绿色的海水,美得胜过那些青山。那些落在海面上的白色游艇,让这一画面更生动了许多。船一开,在水面上划开来的水波,柔美而弯曲的弧线让海水多了一种层次感。再怎样的语言,似乎都描绘不出这样的美和壮阔。
下船。本是想要尝试搭顺风车前往尼尔森,却在取完行李之后因为行李的沉重而放弃,直接上了intercity bus摇摇晃晃地去往尼尔森。
风景一直往后倒,那些漂亮的树和可爱的小房子,还有那不断变换的云,伴随着我,一路前行,也落到了我的梦里,轻盈而温柔。
直到找了一家青旅住下,为自己煮了一碗方便面坐下,才算是暂时得以休息。身体系统似乎瘫痪了,连扭动一下的欲望都丧失,所以选择早早睡去。
隔日醒来,洗漱,在阳光下吃一份早餐,然后打包行李,告别尼尔森,再次踏上旅程。
漂泊意味着奇迹和诗意,意味着与这个世界总有新鲜的遭逢。对于二十几岁的年纪,还是一个太过年轻的年纪,对于前方没有目的地,天地大得简直没有编辑,足以去想象所有可能的突破。
不断地换地方,不断地遇见和告别。
二十几岁的漂泊,作为一个行走在路上的旅人,快乐的不快乐的,都将化为回忆,成为自己往后回想起来的无限感慨以及那句“嘿,我当年是这样的呢”的骄傲和嘴角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