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友C,深情地说起那盏最好的茶,是在四川山上喝的。
暮春季节,夕阳似敷满了金粉,斜斜地画在茶铺的墙壁上。花儿遍地都是,坐在桌上望窗外是蜿蜒不尽的新绿。
茶主人泡了杯绿茶,茶叶碧绿成朵,茶汤碧绿如波。他对面,坐着偶遇喝茶的四川妹子,明眸皓齿,刚从剑桥回来,醉心中国的茶道。
两个喝茶许久,直到新月初上,又下山撸串,喝至微醺,然后分手,各奔东西。
从此,他说,他再也没有喝过那么好的茶。
我二月份在昆明智默堂,某日起得颇早,在茶桌前,泡了一道天山荒印,清甜柔软,茶汤似绸,迎风而舞,心亦摇曳。
云很白,就泊在门外的蓝天上。三角梅开得正好,就在门外,十几株,密密植下。对于刚刚从初暖乍寒的北国来的我,晒太阳,赏花,看一只小猫浴在阳光里伸懒腰,似有穿越感。
茶香点滴,渗透到空气里,似花似兰似蜜,一时词穷,身体似被茶水洗过,纯净无暇,不染纤尘。
那时词穷,没有寻到合适的词汇。
卢仝说过,一碗喉吻润,两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唯有文章三千卷。
果然如是。
遇一盏茶,一朵花,一片云,会心而笑。心生喜悦。此后念念不忘瞬间的光影。
这,便不辜负深山处茶叶经年生长,被茶人辗转颠簸,辛苦劳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