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春天的一天,具体哪一天不记得了,记得我在理发店理发,经常去的一家理发店,比较熟悉,就因为这样,才有可能发生后面的事情,理发师叫阿明,那时候他儿子应该是读小学四年级吧,不知从哪里捡来了一只小狗,胖胖的,圆圆的,甚是可爱,我想没有人抵挡得住这样可爱的小狗,很小,后面才知道也只有不到两个月的狗宝宝,叫边境牧羊犬,不知道是不是纯种的。
不知道我爱人怎么聊天聊到了小狗,而阿明他们家本来就有一只泰迪了,就嫌麻烦,所以就送给我们了,就这样,小狗和我们一起生活了。不过,生活好像也忙碌了起来,但很充实,而且热闹起来,似乎是一个四口之家。
我们给小狗取名叫球球,接下来给他准备好了一切,狗粮,窝,拴狗的绳子,甚至,后来给他买了狗的零食,磨牙棒等等。它很乖,基本上,我们走哪里都会带着球球,儿子和球球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了,他们经常一起玩,训练到楼下树底下上厕所也是由儿子来。
记得有一次,我们一家四口到一个景区去游玩,天气应该是秋天了,太阳很大,但水还是有点凉的。
在游乐园里,我试着玩那个过木桩,木桩由绳子穿过木头中间,然后挂在铁架上,供人挑战。当我身体在激烈的晃动中极力要保持平衡的时候,儿子一阵尖叫,我才发现,球球不顾一切的向我跑来,而且是从水里跑来,我似乎明白了,他是来救我的。我赶紧跳下水,把他抱起来。看着浑身湿透的球球,内心又感动又心疼。我们找了一家在景区里的小店,幸好有烤火的火盆,买了包纸,把他身上的水擦干,接着在火盆旁边抱着他把毛烤干。结果也没有感冒,也算是种安慰。
随着他的长大,球球似乎越来越调皮了,也许没训练的原因吧,有时候带出去玩到处乱跑,喊都喊不回来,特别是看到其他狗狗的时候,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用绳子牵着的。
平时,我们上班,儿子上学的时候,就把它关在了家里,着实无奈之举。每次下班回来,从楼下他就感觉到我回家了,就一直叫,打开门后就一直围着身边转,抱着我的小腿。儿子和老婆回家,也是如此。这样的场景是无法让人不为之动容的。
这样的结果是,我们每次出门前,它似乎就感觉到了,然后就跑到门口等着,让人哭笑不得。有时实在是不能带上它,就用吃的零食引诱它回到房间,然后抓住它用绳子拴住。这个过程其实让人很难过,就像一个自己的小孩,他要跟爸爸妈妈一起走,而父母却用绳子把他拴住,关在家里一样。
再后来,零食就失去了引诱的作用,当我们要准备出门时,它还是站在门口等,它的速度极快,个子又小,你是没法在开门的一瞬间把它抓住的,而且只要意识到我们要出门,它就会躲到床底下,生怕把它抓起来,只要门一开,他就窜出来,然后跑出门,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那时我们全家都住在学校的公寓里,球球也只能和我们一起住学校。但是学校有规定,在校内是不准养狗的。虽然领导没找过我们,但我们自己总觉得有点不妥,特别是每次球球听见陌生人经过楼道的时候,都会叫起来,着实让人尴尬。
虽然家里的东西经常被他咬坏,人不在家的时候,家里被他弄得一团糟,相比它的顽皮,它的可爱和聪明占了上风。就像孩子,你能拿它怎么样呢?他很聪明,每次把家里搞得一团糟的时候,等我们回到家里就躲床底下去了,用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你,但是教训是免不了的。每次都是用零食把他诱惑出来的,进行一顿教训,眼看着一天一天的长大,也慢慢懂事了。
但好景不长,它的长大也许就是我们分离的最大原因吧,在学校里,它太引人注目了,当有人经过门口的时候,它就会叫,而且它那音量是越来越大了。很远的地方都能听见,甚至有一次,把一位女同事吓到了。甚是尴尬。
随着这种事情发生的越来越多,很多同事都私自和我说了别人一些抱怨,也是她们自己的抱怨吧。我完全理解她们,后来一个喜欢狗狗的同事说十分愿意照顾球球。但是老婆儿子并不同意,我是偷偷送走的。为此,我付出了儿子一个礼拜都没有和我说话的代价。直到现在儿子还记着球球,路上看到同样的边牧,他就会说这和我们以前的球球一样。每次听到,都会有一阵心酸。
算起来和我们一起生活有一年多的时间。即使现在想起来还是历历在目,仿佛还在昨天。我想总有一天,我还会再养的,我的生命里应该有个这样特别的伙伴,包括家人也希望,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又或是现在条件还不具备吧。
这样的恋恋不舍的情节,也可以追溯到我的童年,我的童年是在外公外婆家里度过的,那时候外公家也有一只狗,和球球有点像,都是由黑白毛块组成,不过外公家是一条大狗,而且是那种土狗,现在称为中华田园犬。
虽然是土狗,但智商一点都不低,有时候我没有什么伙伴的时候,大狗就是我的伙伴,所以我就经常和大狗一起玩,我到哪里大狗也跟着我到哪,又是伙伴同时又是保镖。记得有一次,我和大狗在小溪边玩,村子里有几个稍微比我大一点的小朋友,记得没错的话是来找我打架,结果被大狗吓跑了。
我上小学之后,白天基本就不能和大狗一起了,但是每天早上去上学的时候它会一路陪着我去,然后下午放学又会在校门口等我,然后一起回家,那种感觉我永生难忘。它就像是我的一个不离不弃的伙伴,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很怀念。
在我的记忆里,那时候的大人对大狗根本就不关心,除了给他点吃剩的骨头,其他时间都是不管的。大多数是大狗在外面自己找吃的,我也只能把我吃的给他吃一点,还是偷偷的给,被外公外婆看到会挨骂,可能那时候都穷吧。
再后来也许是大狗的年龄大了吧,没有送我上学也没有在校门口等我了,经常连续几天都看不到,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他被路上的一辆摩托车撞到,车轮子撵到了它的脚,我想如果大狗不是年龄大的话,应该撞不倒的,反应和动作都慢了。那时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宠物医院,也许根本就没有,所以也想不到给大狗看医生,只是给大狗被撞断的脚上倒了很多菜籽油,听大人说菜籽油有解毒功能和愈合伤口功能,但是根本没用。
没想到的是,大狗的脚尽然被苍蝇叮上了,最恐怖的是,大狗的脚上后来生蛆了,那时候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救他,和大人讲过很多次,也没人救他,直到那些蛆虫爬进身体,我不能体会大狗的痛苦,但是我看到了他痛苦的样子,也许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时的我好恨,恨那些大人的冷漠,恨他们的无情。
他死了,我经常在夜里留泪,后来听外婆说那狗已经19岁了,现在想想,对于狗来说真的很老了,也许那时真的没有宠物医院,也许大人也没有办法,现在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后来得知舅舅们并没有把他安葬掉,而是把他扔河里去了。在我的内心里,永远有个结,大狗不该那样死掉的,也不该把他扔河里,至少应该把他安葬在土里。也许到现在为止,我都会做这样的噩梦,经常能到上厕所,然后看到厕所里有很多很多的蛆,也不知道是恶心还是痛苦,总之,那种感觉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