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童年,解构生命底色

买了张老师签名版的新书,这两天监考才细细品读,在张老师的讲座或之前的书中,对他童年的故事早就有所耳闻,也很认同他的生命回溯的理念,日常碰到学生的困顿也能下意识想到“生物疤痕”,可如今再读张老师的故事,让我陷入深深的思考。



一、张文质老师的童年经历


他是家里的长子,因为此,或也不因为此,他并没有得到父母更多的温柔关爱。小时候抱他,哄他最多的人是那个后天性变傻的叔叔,而就是这个傻叔叔成为了张老师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这样一个有智力缺陷的叔叔塑造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最善良的部分,傻叔叔这种至诚的善良为张老师构建了生命中最牢固的善良底色。


其次,便是其母亲,那个坚强的,有强烈劳动精神的母亲,在身体艰难的处境下,把家照顾的好好的,把这种强烈的责任感种到他内心深处。


更了不起的是母亲善待叔叔的方式,她简直把叔叔当成一个大儿子来照顾,这在年幼的张老师眼中就是一个善的范本,也正因为此,我们一家人没有一个人嫌辛、厌恶叔叔,而是一直和叔叔一起生活,直至他五十多岁去世。


相对于叔叔和母亲,父亲对“我”的影响多是负面的,父亲简单粗暴,情绪化严重。以至“我”后来看到一些孩子被父母打骂时,心里就会隐隐作痛,甚至年迈的老父亲偶尔发次脾气,他壮年时代的情形会再次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便会想到童年时代他的样子。


这种刻骨铭心的伤痛就叫作“生物疤痕,它不会自动消失,在人生各种困顿的时候,它会扩张,会再生产,繁殖。这令我想到朱德总司令的父亲,想到毛泽东主席的父亲,都是简单粗暴的。这和张老师的家庭结构多少有些像。


但很幸运,他们都拥有智慧的母亲,这种克服需要一种转化能力,而这种转化能力需要自己迭代生产,从而阻断这种“生物疤痕”的代际传播。


张老师到远方读大学,读了越来越多的书,不断研究教育思想,从而回溯自己的童年,回溯自己经历的一切,他慢慢和父亲与自己的童年和解,他跳出了父亲划定的“魔圈”,成为了一个和父亲完全不一样的人。


二、和张老师的交集



今年暑假第一次见张老师,他给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两个场景是:


一、结营晚会那天,女儿作为展示者之一,一直在她的晓敏老师附近玩耍,晓敏老师旁边的座位是张老师的,女儿在张老师的座位旁边一会站一会坐,当张老师来的时候,并没有立马坐下,看了一会节目,他很自然的坐下。把女儿抱在他腿上看节目。


此情此景,我既惊叹女儿对这样一个陌生爷爷居然不排斥,更为张老师这种对儿童发自内心的柔软和疼爱所感动!


晚上分论坛时间,我在志红老师的教室专心的听着,不知何时张老师已“潜入”会场,坐在后面聆听,当他说话时,我才惊觉他居然在场。


记得很清楚的是他说:“我们应当有长命规划,很多人生的精彩在五十岁后才开始,五十岁前都是积累,只要你身体康健,五十岁后很少有人比得过你。”以前在文质说里也听说过长命规划规划,却不及这次来得深刻。


继续看书,“生命底色”四个大字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张老师的生命底色被叔叔,父母亲深深打下了。


三、回溯我的童年经历


我陷入沉思,回想我的童年,八岁以前没有太多记忆,只有几个和小伙伴玩耍的零碎片段,但是我也回溯了对我影响比较大的几个亲人。


八岁以后,父母双双外出打工,一年难得见一次面,记忆中很少有和他们共同生活的场景。八岁到十一岁那几年,对我影响最大的是我的爷爷奶奶。


爷爷是村里的书记,一辈子不会骑车的爷爷,经常步行去开会,奶奶负责我们的衣食住行。印象中奶奶是个很不幸福的人,很少见到她笑,经常拉着苦瓜脸,她的情绪很容易暴躁,我们几个小孩虽然经常与她生活在一起,但很烦她。


记忆中她没有为我们洗过一次衣服却总骂我们懒,我跑出去玩耍时,听到她在喊我,若没看见我,我会躲在桥底下不出来,因为出来被逮到肯定要吃“手指雷”,如果被看见,肯定拼命跑,反正这老太太赶不上我们。


但是奶奶也有她的优点,家里做好吃的了,会盛在各个碗里,任你挑选,所有人一视同仁。如果看到我们在写作业,再忙也不叫我们,这她作为一个不识字的农村老太太对读书的最朴素的认识,于是我们经常装模作样的学习,来逃脱她的“使唤”。后来我回忆为什么我对农活有深恶痛疾之感,大概是来源于我对奶奶情绪的对抗。


那时候爷爷经常不在家,就很渴望能有好好说话的人。和姑姑的女儿在一个学校,很喜欢她能来奶奶家,因为她一来,奶奶就会变得很温柔。也很喜欢家里来客人,那样奶奶也很温柔,有时甚至会想要生病,因为生病了,奶奶会摸我的手,会用她那松弛而柔软的脸蛋给我试额温,更会给我做香喷喷的葱花鸡蛋。


后来上中学,回家的少了,每次离开,奶奶都会目送我们好久,也一度让我泪目,想起来我对奶奶的感情很复杂。


长大了每次回家也会给她带好吃的,爷爷去世那天,痴呆的奶奶碎碎念的模样让我大哭一场,我分不清是对奶奶的心疼还是对爷爷去世的悲伤。后来,奶奶痴呆了好几年,在疫情最严重的那年被封闭在家时去世了,我听说后,没办法送她最后一程,也没有多悲伤。


和奶奶相比,爷爷对我就是个温暖的存在。作为老一辈的人,他没有太多重男轻女的观念,对我们这些孙女也是很疼爱的。听爸妈说小时候,爷爷每次出去开会都会给我带好吃的,哪怕是乡邻送的一个桃,也会先拐到我家拿给我。


记得有次天还没亮,奶奶就把我薅起来跟爷爷一起去地里拉秸杆,小小年纪的我困的无法睁眼,爷爷不会直接反对奶奶,他会让我睡在架车上把我拉到农田里,然后让我睡在地头的树下,他一个人装玉米秸杆,等我睡好了再跟他一起回家吃早饭。


爷爷就是这样一个温暖的存在,奶奶批评我们时他会让我们快跑,奶奶不让吃的东西她会偷偷拿给我们吃。


初中毕业的他有些文化,二三年级的除法难住了我,他给我耐心讲解,家里的羊吃了我的练习册,他总能给我找一本新的。


这个温柔的老头也会跟奶奶吵架乃至“分家”的地步,然后带着我们去我家的房子里单独起火,夜晚我们七个孙子孙女都会跟爷爷挤在一张大床上,听他给我们讲百听不厌的老猿猴的故事,也会为谁与爷爷睡一头而大吵一架。


他就是这么一个受孙子孙女欢迎的小老头。肚子疼了为我揉肚子,天不亮为我撵院子里伸着长脖子啄人的大白鹅,送我上学。当我偷拿他上衣袋里的零钱被他发现时,只简单说一句下次别拿了,需要了给爷说。


他出棺那天,我怀有身孕六月有余,家里所有人都不让我靠近爷爷,说是怀孕的我如果靠近,爷爷的灵魂不会走。在爷爷的灵前我磕了三个头不到就被拉进了另一个屋。


出棺时父亲,叔伯,兄弟姐妹都能送,只有我一人躲在远处的树下望着这一切独自哭泣,我多想他!在他的弥留之前的几个月,曾不止一次给我打电话,都没回去看他。过几年小女儿剖腹出生,她出生日子和爷爷离开的日子相近,我把日子选在了爷爷去世那天,是对新生命的欢迎,也是对爷爷的怀念。


和爷爷奶奶截然不同的相处方式让我明白了温柔和爱心会给一个孩子心理以自由,溺爱的本质是包办,而不是无限制的爱,对于孩子怎么爱都不为过,拥有越多爱的孩子童年越幸福,心灵越舒展。


和父母聚少离多,相聚时光也多是快乐而短暂的,短暂相处的日子里是安全感最充足的时候,这样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中学时代,父母那厚厚的一摞电话卡便是对我最大的支持。关于学习,父亲总会给予包容和耐心,在我高中最艰难的时光里,父亲每周都会与我通电话一个小时以上。


虽然没有生活在一起,但给予了我莫大的支持,他们精神是在场的,甚至后来他们真正回来了,我说还是不在一起时更亲切呢。往往就是这样,天天一起生活反而能找出对方许多问题,充满指责,距离产生美。


上学时代对我影响比较大的还有两个人:我的大姨和小姨。因为爸妈不在家,老家教育落后,我们三个被放在了大姨小姨身边生活。大姨是教师,小姨是医生,在那无所依靠的几年,是她们在关照着我们,影响着我们,塑造着我们。


平时大姨比较关注我们的学习和生活,周末小姨会给我们三个叫到身边,给我们做好吃的,生病了给我们看病,三姨也会时不时的关照我们,给我们三个留下了许多温暖的记忆。


妈妈昨晚跟我说前天她和小姨去到姥姥家,马不停蹄,一刻也不闲着。妈妈和面给姥姥做她喜欢的面食,小姨把姥姥姥爷平时用的被子都进行了拆洗。


我的妈妈和姨妈们都身体力行的告诉我们什么是真正的孝顺。正是这些亲人们构成了我的生命底色,让我不断前行,也是张老师的书让我静心下心回溯自己的成长经历,对自已的过去和现在多了一份包容与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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