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纱裙是儿时每个小女孩想到都会开心的梦想。如果,能再拍张照,留下这份影像,快乐和满足也会随着时光列车前行,延续很长时间。
那时我五岁,家住在距市里30公里的小乡村。一个周末,妈妈突然给我穿上碰上重大节日才会穿的新纱裙,两人乘上拥挤的公共汽车,到站时,妈妈说:“今天乖一些,待会儿带你去拍照!”
听到这句话时,我以为耳朵听错了。家里兄妹四人,全靠父母四处奔波养活,进城是一件难得的稀罕事。那天我不光穿了漂亮的纱裙,还进了城,最后又被允许拍照,幸福如从头倾洒下的光辉,让我一时间心花怒放,走路像踩在棉花里,晕乎乎的,但脑海里有着两个无比清晰的字:照相。
现在已经记不清那家照相馆在哪儿,以及具体过程是怎样的,唯一能想起来的是,那家照相馆的老板和摄影师是同一人,一位打扮入时的年轻阿姨。她接待了我们,与妈妈寒暄了几句,就切入了正题,比如谁拍,拍几张,造型要哪种......
她们谈话的过程,在那时的我看来,是无比漫长和无聊的,内心焦虑着待会儿该摆什么姿势,做什么动作,才不会让照相阿姨看出我很少拍照,才不会在妈妈面前出洋相。
终于到了拍照的时刻,我鼓起勇气,一板一眼地走到塑胶花盆前,尽力做了一幅乖孩子但又无比轻松自然的表情,右手抓着花茎,左手垂在裙边,略带微笑地看着镜头,自认为做好了万事具备只欠一拍的准备。就在这个当儿,阿姨不停地提示我笑地开心点,我也一直按照她说的,努力地微笑,可是她始终不满意,渐渐地我也慌了神,觉得自己连拍个照都做不好,正急得头脑一片空白时,一片闪光一闪而逝,心头一松,结束了。
此刻也记不清拍完照后我的心情如何,不过一定是幸福地不得了。然而,同一张照片,不同时期看到的是不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