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熬遭受不白之冤
齐熬走后,陈琳起身抹了一把泪,想到九仙山上齐熬佯装酒醉陪自己练功的情景;想到适才齐熬谆谆教导,心中不由得一股暖流汩汩而涌。
这时一个蒙面人紧握一把短剑悄然逼近陈琳的后背,陈琳浑然不觉。蒙面人咬着牙狠劲一剑插入陈琳后心。陈琳惊愕扬起头,然后迅疾转过脸,见到眼蒙面人,陈琳怒声喝问:“你是谁?!为何害我?”
蒙面人没说话,他目光阴邪地盯视着陈琳,发出一声沉闷的冷笑。陈琳心中一阵悲哀,求生的欲望迫切强烈。他向前纵身一跃,短剑从他身子里脱离,他转身迅疾后退,蒙面人紧追过去。他手中的带血的短剑直指陈琳的胸堂,另一只手扯下面巾,阴冷地笑道:“我是不怕死人看到我的面容。”
陈琳死都不会忘记这张方形的脸:白净面皮,一双小眼睛里充满了歹毒与狡黠的目光。他很快又把面巾蒙上,挺起短剑朝陈琳的胸口刺来,陈琳闪身躲过。适才与齐熬打斗体力已耗去大半,加上重伤,以此乏力残躯与蒙面人纠缠下去,凶多吉少,心念至此,他转身奔逃,蒙面人惊慌拔步紧追。陈琳没跑多远就一头栽倒地上昏厥过去。蒙面人心中欢喜,在快要接近陈琳时双脚踏空,身体落进一口枯井里。头磕到砖砌的井壁上,也昏死过去。这口井就是陈子平早年间挖掘用来饮马洗马的,后来废弃不用,被填平,由于填的是松土加之里面有水,一段时日后,水干土陷又成了一人多深的枯井。井口被杂草掩盖,行成一口陷阱。
不知过了多久,井里的蒙面人醒来,他爬出井口,不见了陈琳他心中恐惧慌乱,急忙逃进密林中。
邱松杨等众人看出陈琳对齐熬心怀仇恨,感觉其中似有隐情,恰巧两人同时不见了,他们的怀疑更深了。邱松杨问陈夫人:“陈大侠临出门前给陈琳留下信了吗?陈琳对齐大侠态度异常 ,像是有很深的怨恨。”
陈夫人连忙说:“夫君临行前没有给陈琳留信。他倒是给我和老吴留了信。”
邱松杨问:“我能否看看他给你们的信吗?”
陈夫人和老吴拿来信,邱松杨看了,把信交给了空大师,他看向陈夫人征求道:“陈大侠很可能也给陈琳留了信,我们能否去他的屋里看看?”
陈夫人垂下眼睑:“陈琳这孩子脾气有点怪,他屋里的东西从不让别人动!”
邱松杨说:“我想我们还是进去看看。陈琳对齐大侠神情举动异常,似有解不开的怨仇,此刻又不知他们去哪儿了,让人担心。”
方德和俞青齐声附和:“还是进去看看。”
陈夫人担忧儿子的安危,觉得儿子的生死重于丈夫的名誉,便放弃了对丈夫遗嘱的坚守,领着众人走进儿子的房间,她犹豫中拿出丈夫给儿子的那封信。邱松杨看后脸上的表情凝滞住了,两道雪岭似的剑眉拧成了两个疙瘩。“陈琳凶多吉少,信中陈大侠说齐熬就是杀他的凶手!”
众人无不惊愕。
陈夫带着哭腔催促道,:“那你们还不快去找!”
邱松杨向众人一挥手:“快去通晓他人,四下分头寻找!”
“陈林有危险,快去寻找。”李华见众人以这句话在前后院急走相告,而急走相告的人对他们师兄弟妹们不予理睬,却以异样的眼神瞅视,不明所以,他问走过他身边的邱松杨到底出了什么事。邱松杨说:“如果你不是明知故问,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李华听邱松杨这么说更加一头雾水。
一些人刚出门,齐熬就从后门走进来,他与邱松杨迎面碰见。邱松杨厉声质问:“陈琳在哪儿?你把他怎么了?”
齐熬自然是心知肚明:自己已被怀疑上了,不知是自己在林中与陈琳打斗被人看到了还是他们看到了师兄写给陈琳的信。他故作不明所以,“邱大人为何这么问?”
“别再装了!这封信我们都看了,你也看看吧。”邱松杨说着从怀里掏出那封信甩向齐熬。
齐熬接住信又还给邱松杨,“这封信我不用看,里面的每一个字都是我授意师兄写的。”
走出去的人纷纷走了回来,他们围住齐熬。古安一见到齐熬心焦情切地问:“陈琳在哪里?你把他怎么了?”
齐熬回道:“陈琳就在林子里。我没有把他怎么样。老哥哥,你们看到的那封信是我和师兄字斟句酌商议后才那么写的。陈琳生性顽劣,习武练功不上进,骂不能去其习,打不能改其性。师兄苦恼无奈,是以与我合谋给上演了一出我杀了他父亲的戏,以此激他发奋习武练功,催他上进自强。其计还真起了效果,他上了九仙山拜你为师,不幸的是假戏竟成真,师兄真的被杀了。适才我在林中已把真相告诉了陈琳。他也完全相信了我。”
古安愤怒嗔怪道:“为什么瞒着我。”
齐熬说:“思量到你将与他朝习相处,怕你一时不慎,说漏了嘴,更怕你酒后口无遮拦事机不密。此事局外人一概不知 。”
邱松杨手举着信说:“齐熬,你声称信是你和陈大侠字斟句酌商议着写的,那你能说出信中的内容吗?”
邱松杨展开信,众人围观过来,见齐熬一字不漏地背出信中的内容,解除了对他的怀疑。邱松杨在消除心中疑窦之后感叹世事复杂难料,他手里的这封信原本是齐熬杀陈子平的确凿证据转眼之间竟然成了齐熬不是杀陈子平凶手的确凿证据。
世事也确实复杂难料。正当齐熬澄清了自己的不白之冤,众人不再怀疑他时,古安的八弟子黄十八横抱着陈琳走了过来,只见陈琳的头耷拉着,腿和胳膊软绵绵地下垂着,黄十八步态沉重,一步一步的走过来。陈琳下垂的四肢随着黄十八的步履一悠一晃。齐熬一见,心中一沉,跨步疾冲近前,众人也随后涌了过去。只见陈琳双目紧闭,面无血色。齐熬上前伸手去探他的鼻息,他的手像是被火燎到猛然缩了回来,倒吸一口凉气,陈琳已没了鼻息。他悲哀绝望地瘫软在地。“这是谁干的,你们快去抓凶手!”他的样子全然没了一代大侠的风范。
古安也伸手探了陈琳的鼻息,他缩回手,瞪圆了眼,手颤抖着点指坐在地上的齐熬:“你——你——”。他最终没能把话完整说完。
邱松杨“嗖”地一声拔出青光紫电剑,满脸怒色,剑指齐熬:“你杀人灭口,你做得好狠呀!”
齐熬吼了一声:“人不是我杀的,快去抓凶手!”吼声中他腾地从地上一跃而起,闪电般向外冲。邱松杨和众人围住了他。
邱松杨哼了一声:“凶手就是你。你贼喊捉贼想趁机逃走!”
齐熬满脸悲愤,“我为什么要杀人灭口,刚才我一字不差背出信中内容已经证明师兄不是我杀的!我为什么又要杀他儿子?”
邱松杨一手握剑一手举着信说:“陈琳曾拿着这封信当面指认你是他的杀父仇人,你点了他的穴道,强行看了这封信,然后解了他的穴道把他骗到林中杀了。因为你看过这封信记住了信中内容,所以你刚才一字不差地背出了信中内容。”
齐熬震惊了,他痛苦地辩白道:“我与师兄情同手足,我为什么要杀害师兄?”
邱松杨瞥了一眼齐熬:“你为什么要杀你师兄,信中写的很明白。”
“我与师兄的武功不分伯仲,即使我有杀他之意,又如何能杀了他而自己毫发无损?”
“谁知道你用的什么下三滥手段暗算了他。”
齐熬心中一片悲凉:人心如此复杂,只怕水静师太和她的弟子月牙来到也不能洗清自己的的冤情。
齐熬乞求地望着众人:“你们都认为是我杀了师兄和陈琳吗?”
众人不语,目光冷漠。
齐熬悲苦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闭上双目,一股冰冷寒透心间。
李华师兄弟妹们想奔入林中抓住真凶,替师父洗清冤屈,可又怕众人围攻师父。
李华对胡云说:“我们去抓凶手,让师弟师妹们留下。”
齐熬知李华的心思,他睁开眼睛,向弟子们挥了挥手:“你们都去,他们暂时不会对我下手。”
李华师弟妹们走后,齐熬哈哈大笑。
邱松杨不知其笑何意,喝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胆小如鼠,不敢抽派几个人跟踪我的弟子,若我是真凶,岂不是放走了他们?我武功再高也用不了这么多人看守吧?”
俞青说:“有谁愿和我去跟踪他们?”
方德说:“贫僧愿随你去同去。”
子虚接着说:“贫道也算一个。”
齐熬悲凉的心里掠过一丝欣慰。原来他担忧弟子们的安危,故意说了那番话,企图让邱松杨派遣几个人跟随弟子们,名则跟踪,实则起到保护作用。俞青、方德、子虚三人都是看出他的心思才自告奋勇跟踪他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