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三月份,我去美国看望移居在那里的姑姑。她们已经三四年没有回来过了,虽然时常通讯,但也难解思念之情,就要我趁着闲时去她那度假。
去到哪里,姑姑和姑父给我讲了很多在美国有意思的事,姑父是美国人,说话聊天很有意思,中文也很棒。在一次吃晚饭时,他无意间提到了他们一个华人邻居的事。他说那家伙偷偷带着抢去中国,被发现了,关了两年被遣送了回来,之后他又去了一次,又是被抓住了。
刚讲了开头,姑姑就打断了姑父,说让聊的别的。后来我跟我姑父问了问怎么回事,他撇了撇嘴,说我姑是害怕我去找那个人,我问他为什么我会去找那个人,他说那个人其实是个精神病,脑子想的东西很奇怪,感觉会很对我胃口。他还偷偷告诉我,那个人跟他之前是相熟,经常一起出去钓鱼,人其实很好,只是想法怪了点,那两次被逮之后,姑姑就再也不然姑父去找他了,但姑父还是希望我能去看看,能不能帮到那个人。
姑父告诉了那个人的姓名,家庭住址,以及联系方式,又过了几天,我顶着去城里go shopping的理由,去了那个人家里一趟。
到了他家之后,他十分热情的招待了我,但却一直回避我的一些问题。当我直接了当的问他带枪去中国的原因时,他十分无奈的叹了叹气,说:“你不会想知道的,这对你没有好处。”
“为什么?到底怎么一回事?”我愈发的好奇了,追问下去。
他犹豫了一会,说道:
“好吧,但这件事,千万不要给其他人说。”
我表示肯定之后,他说:
“我去中国,是为了杀一个人。”
虽然心里面早就猜到了,但还是十分吃惊,挺好的一个人,在中国又没有什么仇人,为什么要带着枪去中国杀人呢?
他仿佛看出来了我的惊讶,接着说:
“但我杀的不是中国人,也不一定,也可能是中国人,准确的说,我要杀的,是我自己。”
听到这,我越来越糊涂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杀掉自己?自杀吗?那又为什么不一定是中国人?”
“因为我要杀的,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我自己。”
另外一个世界?听到这我的脑子里晃过一个词。
“是平行世界吗?另外一个平行世界的你?”
他听了十分高兴,说道:
“是这个意思,我还害怕你不明白,没想到你知道这个。”
“这不是一个假设吗?”我问他,
“不,”他摇摇头说“这不是个假设,我能感应的到。”
“你怎么能感应得到呢?”我问他,
“那是在一次钓鱼,我自己不小心栽倒水里,差点淹死,等我醒过来,我就能感应到其他世界的我的存在,就像是我身上有无数根线一样,一头连着我,另一头,是另一个世界。”
“那你又为什么要杀死其他世界的你呢?”我又问他,
“你知道不死细胞吗?”他反问我说,
“是癌细胞吗?”
“比较像,但也不完全是,不死细胞就是正常的细胞在超多次分裂后,获得了一种不死性,这种细胞近乎不死不灭,无限繁殖。”
“可这跟你去杀死其他的你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一个细胞获得不死性的概率十分之低,但好在我们人身上的细胞也十分之多,所以几乎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这种不死细胞。你也知道我们人类是由各种不同的细胞分化而来的,那如果我有了各个种类的细胞,再让他发育成一个完整的个体,这个个体的所有细胞都具有不死性,那岂不是长生不老了?”
“这就是你要杀死其他世界你自己的原因?可为什么去中国呢?”
“也不全是,”他回答说“我先回答后面那个比较简单的问题吧,因为两个平行世界之间是互不交集的,但有些地方会发生丝丝的碰撞,就像有时你突然看到一个不可能看到的人,又突然消失一样,那不一定是幻觉,可能就是两个世界的碰撞,我只能在两个世界碰撞的位置和时间,去杀死他们,这种机会可不好找。其中一次,位置就在中国,而且还连续碰撞了两回。”
“你怎么能确定那个位置在中国呢?”我又问他,
“因为那条线啊,绑在我们之间的线,就像穿过一个小孔一样,那个孔就是碰撞的地方。好了,现在我告诉你杀掉他们的第二个原因。”
他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既然我能感应到他们,那么他们也就能感应到我,我身上也有他们想要的不死细胞,在这个世界我正在做这件事,那肯定有其他世界的我,也在做这件事,我杀掉他们,不仅仅是为了长生,更多的其实是为了自保而已。”
“可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问他“他们死之后,你怎么才能得到那些细胞?子弹能穿过空间,那些东西又小又快可以理解,可你能穿过去吗?”
他笑了笑,回答说:
“自然是有办法的,等到把细胞收集全了,也不多,一种细胞一个就够了,收集全之后,我就自杀,真的自杀,去到四维世界,在哪里虽然无法对三维世界产生过多的影响,但挪动几个细胞还是可以的,而且还可以去到各个三维世界去收集细胞,但前提是这些细胞已经离体成为了单个的个体,要是在一个人身上,可没办法。”
......
临走前,他叫住我说:
“知道我最后为什么又告诉你了吗?”
“因为被我烦的?”我开玩笑说,
他摇了摇头说:
“因为我想到,你来找我之后,就算在这个世界我不告诉你,但其他平行世界的我可不一定,如果我不说,你不知道,而其他世界的你却知道不死细胞的事,这你可就太危险了。”
也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全当是听了个寓言故事,“毕竟我还没感应到其他世界我的存在,证明他们也感应不到我,不是吗?”我打趣的自言自语道。
......
今年的三月,一年过后,我突然感应到了我身上多了无数根无形绳子,他们并没有拉我,只是静静地挂在我身上,紧接着我就接到了我姑父打来的电话,他说那个人死了,在大街上被一颗子弹从头顶打穿了全身,他还说所有人都想不出来是谁在天上对那人开了一枪。
“这也太奇怪了。”他对我说,
“是啊...这也...太奇怪了...”我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