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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经与你相约/
错过上篇故事的可点这里:故事I 一个士兵的心愿
跟着麦兜,一起来看今天的故事:
01
二柱子被人踩在地上摩擦。
冷硬的牛皮靴子,用力踢他的后背,踢得他眼冒金星。
“狗东西,你这贱手还敢打翻茶杯!”头顶传来粗暴的骂声。
二柱子缩成一团,一声不敢喊疼,把头埋在地上:“小的错了。”
背上的打骂丝毫不停。
“干嘛呀,在门口吵嚷。”一个慵懒的女声,从旁边屋内传来。
头上粗暴的声音改为恭敬:“打扰了您了,雪儿小姐,这个狗东西把元大帅的茶碗打碎了。”
门打开,雪儿抽一口烟,吐出一个漂亮的眼圈儿,穿着酱紫的丝绸睡衣,极显媚态。
“多大了?”慵懒的声音,在二柱子心头晃悠,他大气不敢喘。
粗暴的脚甩过来:“雪儿小姐问你话呢!”
二柱子小心翼翼:“小的今年十三。”
“把他留给我当个狗奴才吧。”说着,关门进屋。
二柱子刚从村里,来大城市三天,这里的纸醉金迷,让他无所适从。
邻村的哥哥把他介绍到这里,还不知道怎么伺候客人的他,毛手毛脚撞翻了大帅的茶杯,就被这卫兵鞭打。
不知道雪儿小姐是谁,为何会救下他。
但看卫兵的态度,好像此人身份不一般。
02
变成雪儿小姐随从的第三天,他寻摸出了门道。
雪儿是维也纳大舞厅的台柱子,唱歌跳舞一绝,受一众少爷追捧。
平日里,她在舞厅里左右逢源,杨柳含烟,风情万种。
连元大帅都看上她的婀娜,那晚来到她的房间。
在门口看到低眉顺眼的二柱子,嗓音洪亮地问道:“你要的人?”
雪儿小姐热情地招呼:“我看着他挨打都不吭声,留下当个狗奴才。”
说着把大帅迎进屋内,回头凌厉地给二柱子使眼色,二柱子连忙去端茶水和大烟。
他守在门外,里面传来嬉笑怒骂的娇笑,听地他羞红了耳朵。
但很快,二柱子发现雪儿小姐伤痕累累。
那晚,她把二柱子揪进屋内,帮她上药。
后背触目惊心的伤疤,像一条蜿蜒的蜈蚣,他心疼地手在颤抖。
这是那个禽兽大帅,留下的吗。
似乎感受到他的犹豫,雪儿轻笑着:“没事儿,我不怕疼。”
这话让二柱子的眼泪快掉下来,这要吃多少苦,受过多少伤,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雪儿在床上趴着,突然闷闷道:“你跟我家小弟,年纪差不多,我都有三年没见过他了。”
二柱子小心地给他上药。
没想到这时,喝醉了的元大帅,闯了进来。
03
看到露后背的雪儿,和站着的二柱子,横眉竖眼就要发飙。
解开皮带就往二柱子身上抽:我的女人你也敢碰?!
他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雪儿小姐起身,抱住二柱子,大帅没停手。
还没结痂的伤口,又崩开。
等大帅打累了,呼哧呼哧地坐下,瞪着眼睛盯着他俩。
雪儿小姐匍匐过去,给他捏着腿:“大帅,我就让他帮忙上个药,不要这么大火气。”
“滚!”大帅朝二柱子吐出一口痰。
二柱子关门出去,又听见雪儿小姐的娇笑。
他感到胸口钝钝地疼,发誓以后要对雪儿小姐好。
他把不多的月钱,买冰糖葫芦、糖炒栗子,送给雪儿小姐吃。
有人说她的坏话,他第一时间冲出去跟人干仗,经常鼻青脸肿回来。
开始时,雪儿小姐脾气暴躁,会挑着凤眼凶他。
后来,她会逗逗他的下巴,清风一样笑笑:“真乖。”
那天晚上,二柱子照旧上街买糖炒栗子,转角的报社发生枪战。
二柱子好奇地躲在街角偷看,却看到雪儿从报社侧面的窗户跳出,肩膀负伤。
他慌忙压低身子,就要往前。
雪儿也看到他了,挥手让他退后,二柱子不管不顾,匆忙跑到报社的墙根,搀扶着她,二人躲在阴影里,枪声还在门口激烈地蹦跶。
雪儿从怀里掏出一个布狷,递给二柱子:“你快把这个送去城南,我经常定做衣服的王裁缝那里。”
二柱子不敢问这是什么,只紧张问:“那你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
04
舞厅里,雪儿已换上慵懒的深情,妩媚地歪在椅子上,陪大帅说话。
大帅刚要开始忙活,就有军官进来附耳跟他说了些什么,大帅吹胡子瞪眼:“他娘的!”
起身拿起枪,大踏步出门而去。
见二柱子回来,雪儿泄了全身的劲儿,关门后轻呼:“大爷的,疼死我了!”
“快过来帮我上药。”雪儿换上虚弱的表情,额头疼出一层虚汗。
二柱子忙应“是”。
“雪儿小姐,可不可以不要再干这么危险的事情了。”他心疼道。
雪儿换上温柔的神情,“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二柱子听不懂她念的什么,只觉很好听。
雪儿转头:“你真的很像我弟弟,以后叫我姐吧。”
于是,两个人在这个乱世里,相依为命。
得空雪儿姑娘会教二柱子认字,认真而专注。
但很多不去舞厅的时刻,她会忧伤地望着窗外,呆呆盯着窗外的麻雀,一坐就是大半天。
二柱子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知道雪儿每隔一个月,就会消失一个晚上,偶尔回来时身上有伤。
他从不过问,但会默默守护。
甚至有一回,他跟雪儿小姐拍胸脯保证,以后他来照顾她,她咯咯笑起来:“你个二蛋,毛都没张齐,懂个屁!”
05
时间一晃,过去了两年,艰难的世道,更加混乱。
这天,雪儿拿了一包衣服和一封信,递给二柱子:“帮我拿去城南的王裁缝修改。”
她眼神忧郁地盯着他:“一定要改好了再拿回来!”
二柱子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他想着快去快回。
到了裁缝店,掌柜的看过信后,让他坐下等着。
这一等,就等了一天。
二柱子想赶紧回去,不然雪儿姐该着急了。
掌柜的说第二天才能改好,二柱子想第二天再来拿。
要走时,王裁缝把他拦住了。
“雪儿姑娘可能回不来了,她托我们照顾你。”
二柱子愈发慌张,急促问道:“她去了哪里?”
掌柜的和伙计对视一眼,二人并不说话。
二柱子拔腿就要往回跑,伙计冲过去把他拦住:“你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这是她留给你的信。”
信上所书:柱子吾弟,此番前去,九死一生,遂将你托付给王裁缝代为周全。吾辈革命,自当舍生忘死,你要好好活着!
二柱子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曾经挨到地那么疼,他都没哭过。
听王裁缝说起,雪儿也才二十出头,也是个孩子啊。
二柱子突然明白了,她为什么经常望着窗外发呆,她在想念家人,在拥抱自己青葱般的年华。
这让他的心中,燃起了一个火苗。
那年的冬天,雪下的那么猛烈,一刀一刀的,刮着他。
几年后,二柱子行走在前进的队伍中:“我会好好活着”。
这片河山,我来接替你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