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舅公,赵万华,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个名字。还是因为先念叨着我的外婆叫赵万香,才绞尽脑汁想起来的。
今早,妈妈接了舅妈的一个电话,挂了后对我说舅公过世了,就在昨天晚上。
我第一时间是有点反应不过来,不是因为晚睡早起脑袋不清醒,而是消息来的太突然,没一点心里准备。
家里一早上都在说舅公的事:
不知为啥主要是我在说,可能因为这会儿我也主要只记得我自己说的,毕竟那会儿脑神经受了冲击,记不太清楚父母的交流了,也许他们的交流也不太多。
我感慨我终于不用再给他钱了,然而再也给不了他钱了。
前情提要:舅公和外婆是姐弟关系,姐弟二人相依为命,相差十岁左右。外婆嫁给了朝鲜战场退役军人的我的外公,而舅公因为在适合找对象那些漫长岁月里,因为各种原因(据说是主要因为言行不合乎常人)没有找到对象,蹉跎了岁月,耽误了青春。所以他年轻时各种干杂活打零工,老了后作为村里五保户由集体供养。
也是直到今天我才搞明白舅公到底是五保户还是低保户,以前一直不清楚。今天大舅明确告诉我,舅公是五保户,比低保户领钱多一点。我也去百度学习了一下五保户到底是哪五保:五保户主要包括以下几项:保吃、保穿、保医、保住、保葬(孤儿为保教)。
原来有时搞清楚一个概念是要等到这个事情结束时才了解,而且还得是你去主动了解,不然没人会告诉你。
我对舅公最初的印象是我读小学时,想起来基本都是放学后遇到他,看到他那瘦削的身躯,拉着满满一架架车的蜂窝煤在镇上到处送煤,有点吃力,也很卖力,我一般就是叫他一声舅公然后就走开了,确实是对他没啥话可说,他对我貌似也是。送完煤后他喜欢花点小钱打二斤白酒(现在想来是劣质白酒)回家去小酌———他一直保持着这个爱好,最近几年也能经常在晚饭后偶遇到他,看到他那凸起的颧骨和凹下去的眼窝总是泛着红霞———这可能是家族遗传,我的几个舅舅和我喝了酒都会脸红,比一般人都红。
舅公经常会在我妈这边几姊妹的农村老家聚会时来蹭饭,舅舅看在亲戚这层面子上一直都让他上桌吃饭,虽然他穿着邋遢,一身异味儿。
而且每次只要看到我。他肯定会以各种理由找我要零用钱,到后来基本是厚着脸皮上来要。逐渐的我也认为,不就是给我未尽孝过的外婆的弟弟点支援么,外婆过世时我读大学,现在拿工资了,不能给外婆就给她弟弟呗。所以我也觉得舅公其实没必要对我解释那么清楚,是需要拿钱买电费还是买双保暖鞋。因为我有肯定会给他的,每次遇到他找我要钱成了保留曲目,到后来我也不跟他怎么拉家常了,直接给一百完事儿。他好像也慢慢习惯了这个节奏,毕竟每次跟我说的不在乎就那么几句,啥时候来的?啥时候走?多耍一会儿呗!
今天有事先写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