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板的第一桶金
钱老板早年在外面“混社会”,仗着年轻气盛,打打杀杀,做一些合法与非法边缘的“生意”赚了第一桶金,回到家乡看哪方面赚钱就钻营哪方面。刚开始看乡里窑厂烧红砖需要煤炭,他跟承包的外地老板套近乎推销煤炭。窑厂老板不了解他,心想反正窑厂一日不停火一日就需要煤炭,听钱老板说某地的煤炭质量好价格比现用的煤炭价格还低,就叫他拖两车用用看。一用果然不假。窑厂终止了其他煤炭供货商的交易,专用钱老板供应的煤炭。窑厂资金有时候周转不便,他就告诉窑厂老板煤款别急,等红砖卖了给,再不行他可以借钱给窑厂,人家借钱要利息他不要,红砖不好卖他帮助推销。窑厂老板感激不尽,遇到了贵人能人!看时机成熟,钱老板开始好次掺杂,提高价格,借他的钱不得还、差他的钱不得付时,他把红砖销售低价“包”下来,实际就是垄断、控制起来。窑厂老板的鼻子被他牵住了。最后外地老板玩不过,只好让给他经营。这些信息都是外面传说的,真了解内情的没几人。
之后钱老板又开办农庄、办养殖场养鱼种珍珠、养猪养鸡,反正能挣钱的生意都做,做了都挣钱。
钱老板与老五的矛盾
虽然本乡本土的,年龄悬殊也不大,老五和钱老板早先只是认识,并没打过交道。最开始是九几年老五家盖房子要买红砖,通过别人指点找到钱老板,钱老板又是抽烟又是让坐,很是客气。老五订了两万五千块红砖,当场付了部分砖款,下欠一千块钱,老五交待第二年卖晚稻付清。钱老板说不要紧,乡下做房子钱都很紧我知道,你掂量掂量,不行可以把时间说远些。老五说应该差不多。钱老板说那行,到时你自己送给我也行,我叫人去讨也行,不过到时没有理由跟我说暂时付不了,丑话说在前。这是他们第一次打交道。
由于估计不足,主要是自己本分不好意思说太长时间,第二年晚稻收成不好,加上上半年盖房欠了一屁股债,卖晚稻时不能兑现之前的承诺,钱老板派去讨要的人两手空空回来。钱老板很不高兴,叫人通知他来见自己。老五见到他唯唯诺诺,左解释右道歉,低声下气。钱老板猴着脸说,我当时问你可靠得住你信誓旦旦说保证行,现在不管你家出现什么困难哪怕死了人跟我说都没用!我这里不是民政局,不是慈善机构,我是做生意的,讲究诚信。给你一个礼拜时间,滚钉板也要给我把钱送来!言语里透着一股杀气!钱老板摔门而出开车走了,留下他和喊他来的那个手下人。
借了好多家亲戚,总算在限定的时间里付清了欠款。以后老五每每想起来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另一个心里的“我”安慰自己,不怪人家钱老板,怪自己太穷,说话不能算数。
钱老板请客
在农庄的大堂里,开席了。几大桌人,尽情地吃尽情地喝,香烟尽情地抽,人声鼎沸好不热闹。钱老板每桌轮流敬酒,说着客气话。
钱老板来到老五、昌发这桌。老五喝老实酒,虽有些酒量,但属于“前三杯怕喝不好,后三杯又喝不了”的人,这时已有七八分醉意,看钱老板来了马上站起来要先敬老板一杯。钱老板说我是来敬酒的,应该我先喝才对。不等老板说完老五一杯酒已经下肚,老板愉快接受了老五这杯酒。来来往往,老板与大伙们一边敬酒还酒,一边互相说着感谢的话。大伙们更是把钱老板吹捧得天花乱坠。大气,有本事,方圆几百里范围内没有比钱老板更有本事更善良的人了,我们都是沾钱老板的光在家门口就能挣到钱,年底还这么客气,喝酒发红包。钱老板听得心里舒服极了。
不经意间,老五趔趔趄趄站起来,举杯要再敬钱老板酒,钱老板看他喝很多了不想他喝醉,就说我两来来去去喝了好多杯,我还有下一桌要喝,今天我们就暂停,改天我们再约好不好。老板说的是实话,老五却不高兴了,说老板看不起他,敬老板酒老板都不接,很没面子。于是老五不依不饶,必须喝。老板没料到老五会在他面前发酒疯,坚持不喝。老五开始翻脸,说“钱某某你算什么东西,我陪你喝酒你看不起我不跟我喝,我一年到头累死累活就图你个几万块钱,你自己游游荡荡一年挣几十万几百万,完全靠剥削我们,以前你玩黑社会捞了许多黑心钱,现在形势变了你装善良救助这个扶助那个,当初我欠你砖款你那么逼我,我差点喝了农药,……你完全是靠捞黑心钱起家的,现在我们这些可怜的人依然为你卖力气给你挣大钱。这个社会就是贫穷的都是我们老实人,富有的大都是你这些吃奸耍滑的人。你几斤几两别人不清楚吗?!”老五牙齿沾舌头,能说不能说都说,虽然说的没有这么流畅完整,但意思就是这意思。把钱老板陈谷子烂芝麻的旧事像倒袋子样啪啪啪全倒了出来。
钱老板铁青着脸看着他,一言不发。
众人纷纷劝阻他、打断他说话,但始终压不住,大家推推搡搡只好将老五拉到休息室稍事休息,随后钱老板叫两个人把他送回家。不过钱老板毕竟是见世面的人,好歹也当过县里政协委员,还是“优秀企业家”,“致富带头人”,素养积累了一些,马上转到另一桌去带着笑脸敬酒。大家安慰钱老板,说老五酒喝多了钱老板别跟他一般见识,平常平时他见到钱老板大气都不敢出的人。钱老板说,我知道老五酒喝多了,我不介意,不过扫了大家兴。
老五道歉
第二天昌发来老五家看他,为他昨晚发酒疯事急。老五酒完全醒了,后悔得跺脚。昌发说,老五你昨天以酒装疯骂得确实痛快,可明天你怎么办?昌发为他捏了一把汗。老五老婆了解事情经过后,把老五一顿死骂,看你能!她委托昌发带老五去钱老板那里赔不是,人家是对我们有恩的,不能吃了果子忘了树。
他两找到钱老板,钱老板似笑非笑,说酒喝多了我不怪,况且老五说的是大实话,我就是这么过来的,不需要隐瞒,像我这样的人多得是,我跟有些老板比是小巫见大巫。没事没事,老五别把它放在心上,只要老五愿干,来年依然欢迎你。
有惊无险。老五说做个记性,下次喝酒千万注意了。生来是伙计料打工命,这样的是非惹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