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要饭的,我就顿生恻隐之心。发生在我身上的几件小事让我记忆深刻。
那是80年代初,我家当时住的是平方。是那栋房子最东头一家,房子挺大。一个寒冷的冬天早上,我爸上夜班还没有回来,听院外有人敲门,我以为爸爸下班回来了,我赶紧跑出去开门。
我打开大门的门插,一看不是父亲,是两位讨饭的中年妇女。我上下打量一下,这俩人,40多岁,身体微胖,穿着普通,一看就是家庭妇女。头上系着三角形的围巾。每人肩上背个面袋子,估计是讨来的粮食。
她俩见到我就说,小小姑娘给点吧,家里闹饥荒,大人孩子都吃不上饭…。我见这么冷的天,赶紧把两位要饭的中年妇女让进屋暖和。
听说她俩还没吃饭,我就让她们上炕坐着,我摆上桌子,端来饭菜,我家也不富裕,没啥好吃的,那天是我妈做的萝卜丝汤,一盘咸菜。还有玉米面和白面两掺的发糕,里面放了糖精,稍稍有点甜。这两位到不客气,上炕对着饭桌盘腿大坐,大吃起来。直夸饭菜好吃。
过一会,我爸下夜班回来了,看到他们在吃饭,我和我爸说明了情况,我爸客气的跟她们唠几句家常,问问老家哪里的,她们说是山东的。家里闹灾,出来讨饭。
吃过饭他们走了。我父亲告诫我说,以后遇到这样的,给点粮票,或钱啥的,打发走就算了。你一个小姑娘家,不能把陌生人往家领,遇上坏人咋办。我听了也挺后怕。
后来看报纸上说,有农村妇女,农闲时出来讨饭,要得粮食回家养猪,发家致富。
时隔半年,一个夏天的中午,刚坐在当院小板凳上洗衣服,就听到有人敲门,起身开门一看,是个要饭的。
这要饭的是男性,中等身材,看上去二三十岁,瘦瘦的,黄白净的脸,疲惫不堪的样子。头上有点汗水,手在不停的比划,是个哑巴。
见状,我二话没说,让他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给他拿来一个大的白面馒头,端来一碗水。让他吃喝。吃完馒头,他体力精神恢复许多,冲我磕头作揖。我见他可怜,又不会說话,回屋拿个黄色挎包,上面印着红色字是“为人民服务”。也是多年闲置不用的,在挎包里装了两件旧衣服给他。又把我存的一小饭盒硬币,都给了那人。他不要,一再推脱,我硬是塞给了他。
要饭的什么样的都有,不是仅仅上门讨要了。
几年后,我已结婚,家住南站。我到家楼对面公交车站等车,冲我走来一中年男子,怀里抱着小孩,说钱包丢了,回不去家了,要我帮帮他,说孩子一天没吃饭了。我怕是骗子,又看那人还挺老实,我说,那我领你到前面饭店吃碗面吧,那人说不用了,给点钱坐车回家。我看他怀里抱着瘦小孩子可怜,就到车站边上小卖店买两个面包,一瓶汽水,又给了点钱。这次没有领回家。
这就是我印象中的几件事。后来我也是随着年龄增长,对商场门前,路边,菜市场讨钱的人,还有去赶庙会多的数不过来的要钱人,给的钱逐渐少了,甚至不给。我善良的心麻木了,分不清谁是谁非。发现他们有的发展成职业要饭的,坐享其成,因为总能看到熟悉的面孔。
几十年过去了,如今花钱用手机支付,很少看到要饭的了。困难户,五保户都有低保。国家会给他们必要的生活保障。
想想当年,我竟敢领陌生的讨饭人,进家吃饭。的确很傻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