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时候,还没文理分班时的高中同学举行了一次聚会。
在上大学后,我和其中一大部分人基本没有在联系过,唯一的交集,只有过年的时候在群里抢一抢红包后就不了了之。
这么多年过去,曾经的那些人一定都会有不少的变化,但奇妙的是,重新聚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数人无论是性格还是外貌,仍和从前一样。
大家讨论的更多是从前在高中时候发生的事情。每提起一件事情,当事人会思虑片刻,打开脑海里的记忆,紧接着双眼放光,重现当时的情景。
说起的那些事情,并不会回到过去,但至少在那个下着蒙蒙细雨的夜晚,重温高中时光的我们,确确实实感受到了熟悉的轻松愉快。
一、
阿融的对面,坐的是他曾经喜欢过的女生,小倩。
话题不知道怎么转移到了大家当时喜欢的人。
藏哥笑嘻嘻地看向了小倩,问,“那你知道阿融当初喜欢谁吗?”
我们摆出了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相,等待小倩的回答。
不过,小倩连犹豫都没有犹豫,指向自己,自信地说:“我阿,当然是我阿。”
看着我们一副从吃瓜变成吃惊的模样,小倩扫了我们一眼说:“我就记得当时挺烦你们的,不知道谁特别无聊,居然把他家的电费单放到我书包里。”
阿融听到后,整个人愣住,看着我们问:“还有这种事?”
显然,阿融今天才知道这件事。
“绝对不是我干的。”
我们近乎异口同声地说。
是谁放的电费单,结果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我们只知道曾经有位壮(sun)士(you),冒着翻女生书包被发现要找家长的风险,为阿融暗自赴汤蹈火。
只不过,最后的效果适得其反。
二、
聊了一会儿,小倩看着我们颇是疑惑地说:“我觉得你们挺奇怪的。喜欢一个人不应是是悄悄的吗,为什么好像你们喜欢一个人,就弄得全班人都知道了。就像藏哥你喜欢小君阿,大阳你喜欢......”
“没有,我真的没有宣传。”大阳的反应比藏哥更快,立刻摊手表示自己的无辜。
小倩一副明白了的样子,好笑地我们说:“我懂了,你们这些大嘴巴阿,不仅八卦还藏不住秘密。”
“你和她表白过吗?”
“表白过了。大学的时候。”
大阳脸上挂着笑意,闪过的几分不自然被阿升察觉到了:“你放下了吗?”
“没有。我没放下。”
大阳耸耸肩,也没有在掩饰些什么。
大概是入学那天,在茫茫人海里,她就像一束光点亮了大阳的世界,从此以后,大阳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我不知道大阳的“没放下”里还有多少喜欢,但我想,将近10年的喜欢,早已经成为了习惯。
就算口口声声说“放下了”,心里的位置也永远会有属于她的一个角落。
三、
话题开始转到我的身上。
坐我对面的阿升迫不及待地说:“我和你们说,我就记得一件事特别清楚。”
“那天眼保健操刚做完,我就看到他气势汹汹走进我的班级,搬了张凳子坐在喜欢的女生位置旁,两个人好像在谈什么。然后要上课的时候...”
“又拿了张桌子一起上课?”藏哥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才不是。好像是吵架了,他出去的时候超凶,还往门上打一拳,门板都被他打凹进去了。”
阿升好笑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说:“简直就是傻逼。”
“谁年轻的时候不做点蠢事。”我为自己丢脸的事迹找了一个看上去不太烂的借口。
当时觉得会很酷的事情,现在想来还真的很幼稚。
四、
C仔曾因为和家里闹矛盾,暂住过阿融家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他醒来的时候,家里早已经没有C仔的身影。后来他才知道,C仔原来是一大早就去操场跑圈了。
我们忽然想到,那个时候我们一帮男生常常为了打球而不惜早起去学校。
那时候有多爱打篮球?
我们就连课间10分钟都不放过。铃声一响,就从楼梯上滑下去,恨不得用上灭霸的空间宝石,直接出现在球场上。
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10分钟放在以前,真的可以做好多事。
可现在,就算获得10分钟去做一件事,怎么样都是不够用的。
最后、
藏哥高中最差的就是英语,可现在他的口语比我们谁都要好。阿融曾经发誓绝不碰烟的男生,可现在他的抽烟姿势算得上一个老手。小倩高中一心只想学习,可现在她的八卦消息可以建成一个情报站。阿升高中那会儿一身痞气,可现在的他却可以一本正经。
变化,总会有的。只是大多时候,我们在被动地接受生活对自己的改造。
于是我们总是会说,高中是最美好的时光。
懒洋洋地依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无所事事地听着操场上传来的阵阵喧嚣声,目光不经意瞥向偷偷喜欢着的人。
等到下午放学,落日的余晖落在肩头,三三两两的结伴走出校门,彼此挥挥手说一声“明天见”。
这些片段,总是会在不经意间闪过脑海。
我们用三年期盼高中毕业,却用余生来惦念高中三年。
终究有一天会发现,其实我们所热爱的,不是青春这段时间,而是出现过在青春里的那些人和事。
那天晚上散场的时候,藏哥勾着我和阿升的肩膀说:
“幸好你们都没变。
虽然多年未见,可你们还是我的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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