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篇‖ 最怕那欲言又止的场景

虽然印象中很少见到父母为钱发愁的场景,因为父母一直都很能吃苦,家庭还算比较宽裕,但也只是在当地农村。一旦接触到外面的生活,就会有一种相形见绌的感觉。

第一次有这种感受是我哥恋爱要结婚那会。他和嫂子是在外地认识的,头一次带回来时,我们就感觉到她的生活背景可能比我们要好。那一年,因为一些事情,他们决定放弃在外面闯荡,想在家里谋生。于是不久在我读高中的镇上开了一个精品店,所有前期投入基本是我爸他们承担。好在爸妈还有一些积蓄,也很爽快地支持他们创业。但经营不到半年,生意每况愈下,愈发惨淡,最后只能关店。加上我嫂子那会怀孕了,日子过得很紧张,不仅我哥他们,爸妈更是。

印象特别深刻的一幕是我嫂子的妈妈和妹妹来我们那了,是第一次来,第一次见未批准的女婿。虽只有她们两个人,但气势汹汹。晚上大家都坐在房间里,嫂子的妈妈开始冷冷地说起来,“看你们要怎么办?婚都没结,就有了孩子。这地方还是这么的崎岖不平,比不上我们那的地域。”这话一出来就把谈话氛围推向了一个更紧张的情境。我哥没有出声,嫂子也没有说话,我妈不敢说,最后,我爸开口了。“要是留在我们家,孩子就一定要留下。”嗬,我爸那语气是那么强硬。现在想想,应该在场的每个人除了他自己外,都感到了一阵尴尬与压迫。不记得后面大家说了什么,只记得我哥默默躲去了灶屋,在那哭。

嫂子没有和她妈妈回去,继续留在我家。看似我们家赢了,但我知道从此也在两家心里留下了一个疙瘩。包括侄女出生,嫂子那边的亲戚也只来了一些些,她爸爸硬是隔了五六年后才第一次来。

时隔多年后,当偶尔和我妈聊起时,她说出了那时的真实境况。原来我哥他们开店面,从房租到装修再到维持半年,基本把他们前面几年攒的几万都搭进去了。当时是真没钱了!要是有钱,难道不想风风光光地迎娶媳妇,难道要让对方那边看低?没有钱,这是真真实实的问题。当时拿不出钱来办那些事,只能硬着头皮那样做下来。

也是那几年,我频繁地见过爸妈与哥嫂间那种欲言又止的无奈场景。每个人心里都有想法也有顾虑,无法坦然地表达出来。因为心里很清楚要去实施那些想法,就得有一些钱,而那个时候的他们,都是很难拿出足够的钱。只能忍受着,内心承受着煎熬。

现今,我差不多也在面临这样的情境,可能没有我哥他们那会那么艰难,但也感受到了那样的气氛。这两天,西瓜一直和家里沟通订婚、结婚的事,显露出一些问题。不仅在一些事情上的想法不一致,最关键的是家里父母没钱去实施他们心里的一些计划,只能等着儿女出钱,但又碍于情面说不出口,仿佛说出来就显现出自己的无能。所以,现在一电话,或是视频,总是能感受到他们的忧愁与烦闷,因为大家心里都有事,但又无法表达出来,往往是在顾左右而言他,或是心不在焉。

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我现在觉得什么规格或是仪式那些,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来决定。不要盲目攀比,也不要自怨自艾,有什么样的条件就过什么样的日子。和气才是最重要的,没了和气,哪来福气,又哪有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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