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宁是蒲松龄笔下的一个美丽的狐女，她天真单纯，尤其爱笑。嫁给王子服后，也是全家的一枚开心果。有婴宁在的地方，就有笑声。可是后来她却不笑了，即使别人逗她，她也没有露出过笑容。这是为什么呢？
对婴宁性格的这种变化，通常的说法认为这是婴宁由自然人向社会人的转变。未嫁前的婴宁，幽居于深山丛林中，与世隔绝，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想笑就笑，这是她自然的天性。而嫁到王家后，她的生活环境发生了变化，身份也发生了变化，要生存下去，就要学会适应社会，完成自身角色的转化，性格自然也会发生变化。
我认为婴宁性格的变化，实际上也与她的两个母亲的教育有关。婴宁本是狐生鬼养，鬼母对她的教育是宽松自由，任由其本性发展。当鬼母唤她与前来寻访的王生初次相见时，婴宁在门外嗤嗤笑个不停。鬼母教训她说：“有客人在，嘻嘻哈哈，成何体统？”虽如此说，对婴宁是纵容又疼爱的，所以才转而向王生解释道：“我很少教诲她，已经十六岁了，却呆痴如同小婴儿一般。”鬼母没有用封建礼教和各种礼仪来约束她，故而婴宁纯洁天真如同婴儿般未受污染。嫁到王家后，婴宁设计捉弄了西邻之子被告官。王生的母亲也就是她的婆婆才训诫她：“这样娇憨又痴狂，如果被官府逮到公堂上，我儿子有何目前再见诸位乡邻。”她没有看到婴宁对西邻之子的反击是对自身的保护，她只在意儿子的面子和声誉。这是一个标准的封建婆婆，在她的告诫下，婴宁不再笑了。她又振振有辞：“人没有不笑的，但要分清时间地点场合。”虽然允许婴宁在适当的时间可以笑，可惜此后婴宁却再也笑不出来。也难怪，总是受到婆婆的指责和教训，行动受到种种限制，她哪有心情笑。
婴宁的遭遇，反映了一个女孩子出嫁前后在娘家和在婆家所受的不同待遇。出嫁前的女孩儿，衣食无忧，父母疼爱，哪里知道忧愁为何物？而出嫁后，言行举止都要符合社会规范，无形中受到更多的约束，哪里笑的起来。所以别人才说：女性嫁的好不好，都写在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