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年的六一儿童节如期而至。可我早已离“儿童”远去,只有试图在记忆的古风中,捕捉刹那的游香。
乌蒙山绵延山里,将我的童年紧紧缠绕,山里只有画眉鸟的喧嚣,只有谷水碰山石的轻响,只有晨雾与晚霞的相思,只有蓝天与白云的低语……不与如今的都市繁华相比,我爱它。
记忆中,一个小屁孩头发蓬乱,鼻涕纷飞,撑着一张白里透红的脸,脸上挂着紧张与好奇,紧紧扯着爷爷的衣角,怯怯走进学校大门,模模糊糊的记忆中,我的童年在校园正式开始。
开始的日子,到还觉得好玩,课本上的插图真好看,一个个方块字摆着神奇的姿势,这可新鲜啊,戴着老花镜的老师在讲台上慢吞吞地说个不停,一唱一和之间,课堂变成一场启蒙的盛宴,但是,熊孩纸的心不知啥时已开始沸腾。课间渐渐有了“撕心裂肺”的吵闹声与追逐打闹的身影,老师也不知啥时候随身携带了一根竹条,在竹条的威力下,自己被打时苦,别人被打时笑。
山里有一条小溪,小溪里生活着一种黑红色的小螃蟹,在一块块石头下面,总能看到它们的身影,与小伙伴们到小溪里捉螃蟹,成了我童年一大乐趣,在我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下,那小螃蟹实在太可爱了,孩子喜欢的东西,只想去拥有,于是揪着老妈将一个塑料瓶割去上半部分,瓶底扔几块小石头,装点水,把螃蟹放里面,便试图养了起来。于是每天放学过后,回到家把书包一扔,第一件事就是看螃蟹。或许很多人的童年都会有点意外的小伤感吧,就像:一天回到家后,螃蟹不见了,搁那地上只有半截瓶子,几块碎石………
山依旧是山,水依旧是水,孩子的世界仿佛一成不变,直到:山里的大人们在听说有人到大城市打工赚了钱后,纷纷拖着行李“远走高飞”了,理所当然,我像很多小孩一样,成了留守儿童,只是那时我哪里懂,只觉得在学校里老师只叫留守儿童“开会”的时候,自己仿佛很骄傲是其中的一员。哪里知道,我的童年自那一刻便不会完美。
奶奶终于在我的苦苦哀求下给我弄来了一条狗,我喜出望外,狗白白的,主要是瘦瘦的,我大概是小脑袋擦枪走火,为之“美名”曰“肚瘦”。后来,每天放学路上,从清晨到黄昏,一人一狗,已成定局……
肚瘦,已不在,而它与我度过的每一处不曾为人所知的孤寂时光,都将定格在我心里,不会老去。
啊,记忆中的那片山,我仿佛又听见野禽清脆的歌声,又听见庄稼人悠扬号子,又听见半夜狗的长嚎鸡的哀啼;我仿佛又看见爬树下河的伙伴,又看见山间的日出树上的月移,又看见墙角的蚂蚁蚯蚓檐下的麻雀春燕;又闻到清晨泥土野花的芬芳,青草牛粪的冷涩,校园小吃的浓香……童年很调皮,没心没肺,在享受与享受之间,爱与被爱之间,懵懂与清醒之间,在隔代的梦想下抽搐……那些风景与经历,是我唯一的珍宝。
仿佛,在落叶纷飞的季节,我写着眷念与皱纹,目视着赏花人泄水般地老去。或许,只有失去了单纯与真爱,才是另一种童年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