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爬高一些,再高一些,去看看天空黑色的云层。那些云层想必是从北到南迁徙至此吧……更多时候我会认不出故乡的方向,那天弟弟扯着我的衣袖,指着天空西去的太阳说,你看太阳在哪,你怎么会辨不清方向?
小城的命运和煤炭紧紧联系在一起,在暗无天日的矿井,小城里生存的人,不用关心天空、云朵、湖泊与河流,它们都是属于梦境之中渐渐远去的痕迹。
黑云压城,城市是煤炭的城市,云彩到此也变成煤炭的颜色了吧……那古老的歌曲,一遍一遍地回放,荡在小城的街道,飘向天空,跳进黑云的耳朵里……那都是我不喜欢听的歌曲。
当我努力辨出方向的时候,那似钥匙形状的中心广场,攒动的人潮他们去了哪里?总会归于平静,总会在静谧中说起人杰地灵,说起城市稀缺的水流。
无论是在郊外潺潺的小溪,还是城市倚靠人工挖凿的水渠,那一条长长的细河,流过我能望见的几架大桥之下,成为小城的绿化带里灵活、汩动的脉搏。
那些歌曲一遍一遍的回放,他们赞美“慢慢变老”与守望,赞美“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与忠诚,赞美“众志成城”,赞美“勇争第一”和拼搏,赞美人间的大爱和付出。
明丽的云雾藏在细长的烟囱里,大地突起的气管,向着天空讨取喘息的资本。
当灰暗的云层成为天堂主流的旋律,那厮开口的蓝,是人间欲言又止的自由。
夹在手指间的烟卷,在烟草燃尽之前,生病的男人,终将,困顿和忧愁转嫁到了吞吐的云雾之间了吧。
几个花季的女孩坐在楼梯口,悄悄儿聚在一起地享用着通过粉红色的吸管,流进舌头尖上的果汁的清甜,那清甜的味道窜进眼里,多少给走过楼梯间的人带来片刻的欢愉和慰藉。
盛开的花儿和行走的步伐,在当下的时光中,你们悄悄地来到。
昨天夜晚开颅手术的男人,在雨水刚刚到来的下午被他们拉回家去了,一个一个的生命从我眼前经过,震碎的命运颤动一夜,亲人眼睛里停滞的灵光,诉不尽回天无力的空茫。
我的对面,灭火器的消防栓补给着对于生命的关怀,走廊上流窜的人流,用急切的脚步,趟过这人间这一季的悲欢离合。
图文/小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