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薇是我的心理咨询室的第一个客人。
她三十二岁,打扮入时优雅,但能看得出来,她有种冷冷的气场。
“请帮帮我,我知道错了,我不想离婚了,我想要他回来,我想要一个完整的家!”这是薇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
此时,她身上那种冷冷的气场已消失,而满脸的是一种渴求。她把一个封信交给我。我注意到,她的眼圈已泛红。
我仔细地读着她交给我的信,那是她的丈夫写给她的。
读罢信,我递给她一杯绿茶,说道:“别急,你和磊是怎么认识的呢?”
她定了定神后娓娓而道:
“我和磊哥是2007年6月21日,经人介绍相亲认识的。见面之前,我了解到他是单亲家庭,由母亲一人辛苦抚养成人。工作第三年时,他妈就查出乳腺癌晚期,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但人还是走了。”
“我是家里独女,一个小康之家。父母亲想找个上门女婿,他孤身一人,正如父母意。通过一段时间的交往,虽然他没房没车没存款,但我觉得他是潜力股;他也许正需要心理的抚慰和温暖,我们就走到了一起。”
她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结婚时的房、车和婚礼,都是我父母一手操办。”
她的神情越来越凝重,是反思,也仿佛在自责,说道:“正是这样,我占足了强烈的心理优势,变得越来越强势和任性。做任何事,从没顾及过他作为男人的感受,也从没有想过要听他有何想法。”
此时,我知道了,她不是来求助的,她只是需要一个倾听的人,我就只是静静地听她说。
“我父母有时候也很专治,替我们安排着衣、食、住、行大小事等,也很少问我和他需不需要,满不满意,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矛盾就这样一点一点地积累。”
“先是买房,他想等拿到项目奖后用自己挣的钱再买,想亲手建立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家。但我没同他商量,就直接买了一个四居室,包括装修和家俱都是我和父母全权办理。”
“从此以后,也许是失望吧,他对我没了笑容,也没有多余的话,对我没了昔日的温存。”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哽住了,咽了一下口水,眼眶已浸满泪水。 “我觉得委屈,觉得磊哥不爱我了,不爱这个家了,我甚至怀疑他有了外遇。”
“在他为项目冲刺加班,连续三天没回家,也不给一个电话后,我做了一件蠢事,像泼妇一般跑到他公司大闹一场,什么话难听说什么。他像不认识我一样地看着我,一言不发,从此我们开始冷战。“
“冷战一周后,我发现怀孕了。为了报复他,我索性搬到父母家住,并拒绝他对我所有的关心。”
“整个孕期,只与他见过两次面。儿子出生后,也不要他来医院见我们,甚至不要他给孩子取名。”
“出院后,视他为路人,对他爱理不理,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儿子。当他每次想主动与我谈心时,我都居高临下,说他没资格提要求,拒绝与他交流。这样的日子,我们过了六年。”
她稳了稳情绪,继续说道:“儿子七岁了。对儿子的教育,成了我们矛盾的导火索。那天儿子偷吃零食,我要惩罚,而他主张给孩子好好说话,不要上纲上线。”
“我火冒三丈,摔了遥控器,当着儿子的面,数落着他。说不希望儿子长大了像他无钱无能吃软饭,还没良心!并且提出了离婚。”
“他不再说什么,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搬了出去,他失踪了。”
此时,薇的眼泪,夺眶而出。“昨天,收到他的离婚协议书和给我的一封长信。
从信中我才知道:我怀孕时所有的吃的用的,都是他买来送到父母家;我难产,他对医生说保大人;坐月子时,父亲摔伤了腿,他没让我知道,出钱出力陪父亲医治;他用心关注、维护着儿子的兴趣爱好,希望儿子能在轻松、健康快乐的环境中成长。”
就算他已搬出了家,但心仍在我们娘俩身上,每天看到我娘俩安全到家,他才放心;失踪是假,只是怕让我看见他,以为我看见他后会不开心。”
她已泣不成声,我递给她纸巾,再给她续上一杯茶。
等情绪稍稳下来,她继续说道:“正如他说的那样:冷战,伤了我,伤了他,伤了我俩的感情,也伤了我们的家!我知道错了,我不想离婚了,我想要他回来,我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我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别急,相信我,会的,他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