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的时候也喜欢去商场闲逛,最近常去附近的一个新兴商区。新的好,在于每回去都抱着新期待,发现新惊喜。
比如街角新开了一个咖啡馆,开在最瞩目的街角,却设计了低调的店面招牌。像是羞涩的姑娘想极力掩藏,却无奈个子太高引来目光。极简的字母店面招牌镶刻在迎宾玻璃门的正上方,需后退几步仰头才能辨认看清。
推开厚重的玻璃门,难得的敞然宽阔的吧台,服务生白衣整洁,彬彬有礼,耐心推荐店里的精品。我依旧只需要一杯拿铁。
选了靠窗的座位坐下后才发觉,在这般黄金地段,这家店租下了两层楼,大概成为我在这座城市光顾过的咖啡馆中空间层高最高的,头顶的吊灯从天花板往下伸展,但又和你保持着难以接近的距离。探寻过很多开在巷子里,或隐藏在高楼里的咖啡店,逼仄的空间是常态,人在其间常常想缩成一团,如果能有个暗室,隐遁消失一下,隔门看看这世界也好。
咖啡还需要等候,硕大的落地窗外,服务生旁若无人用玻璃刮一丝不苟从左到右,由下至上清洁玻璃上的灰尘杂质,力道稳中带柔,有着熟练的节奏感。我猜想,在这样空气不佳的城市,人来人往的街角,想要保持玻璃透亮,每日至少得清洁一次。玻璃虽然会脏,可擦干了每次都还锃亮如新,这该成为它骄傲的资本了。
我总试图从拿铁拉花的造型和形态去揣测咖啡师的心情,也还是分不清心形和树叶状代表的情绪之间的差别,只是端起咖啡杯小心翼翼地喝上一口,怕破坏了它原始的形状。
追逐咖啡馆的习惯养成,我想我是因为那次在某个不起眼的咖啡馆无所事事,想要消磨掉一些时光,若隐若现的背景音乐却不断撩拨我的思绪,人可以忘掉,但音乐不会断播,所以只好又假装不经意地去继续回忆。
可能新开的缘故,咖啡馆里并没几个人。在我起身翻阅杂志的间隙,服务生主动默默去帮我把柠檬水添杯。用余光看到的他轻柔动作,我想,这不是巧合,正如被我发现的桌子上粗砂插花瓶底特制的四个橡胶垫块一样温柔。
没有动心的杂志,坐定后,手机弹出消息,沃尔科特在其家中逝世。哦,是那个写世界之光的诗人。
那就读首诗吧,不用念出声,音韵藏在了弥漫咖啡香气的空气中。
诗的存在就成了这生活里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