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万物复苏的季节,你的心也跟着苏醒过来,醒来的心在跃跃欲试,要去寻找那份心动的感觉。
素素陪老爸回老家,给亲戚带了些东西,亲戚不在家,打电话说让放在白木店里。听到白木的名字素素的心有一刻钟加速了跳跃,过往的岁月在脑海里以210迈的速度快进。
素素在外求学时下了晚自习有听收音机的习惯,有一天晚上刚刚打开收音机,电波传来女主播动听的声音“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后面还介绍了这首词推荐人是一名在外游子的思乡情怀,表达想要交笔友的愿望。
那个简短的地址和名字印在了素素的脑海,她接着铺开纸张写下了“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叠好,装进信封写上地址,第二天下课就邮寄了出去。
鸿雁传书,一来二去,两个懵懂年纪的年轻人在信中有时谈论为赋新词强说愁,有时又充满抱负和远大理想,有时素素说家乡的变化,有时白木讲他所在的美丽海滨城市风土人情。
与这位家乡笔友的通信成了素素每周最期盼的事情。
在素素即将毕业之时,白木回来了。站在素素面前的白木中等身材,三七分微卷的头发,眼里含笑,白皙的皮肤好的像女生的皮肤,一身牛仔衣裤,白球鞋。见到素素,白木抿了一下唇,说出一句话:素素你好,我是你的竹马白木啊。素素被这样的开场白给镇住了,脸发热到耳根,她想,脸一定红的像猴子屁股吧?但心里好像有一种琴弦拨动的感觉。
白木回到家乡开了一家电子设备店,隔三差五就会去看素素,带素素去吃各种小吃,会牵着素素的手过马路。如果说只是做笔友互通信件,素素还会幻想着白木的样子,甚至于有心动的感觉,可是当见到真人相处起来她就没有了“青梅竹马”的感觉,再也没有了对诗词和写不完的话题。
每次见面,白木都说,嗨,你对你的竹马不要拘束和客气哈,尽管放心,需要竹马的时候一定要说的。
后来,素素换了工作两年没有联系。有一天,回街道恰好经过白木的门店,看到坐在店里的白木身边依偎着一个长发女孩。素素本想低头过去,眼尖的白木立即起身喊素素的名字,眼里充满惊讶和惊喜,素素感到一阵局促,他身边那个女孩走过来说,嗨,你就是素素,我是白木的未婚妻。
白木旁若无人拉起素素的手就走,素素挣扎着甩都甩不掉。白木有几百个问题要问素素,为什么就失踪了?为什么不联系他了?为什么这么狠心?到底把他当过朋友没有......
素素无法回答,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最终逃离而去。偶尔梦回千转,会想起一身牛仔衣,抿了一下唇的白净“竹马”。
那是个不懂得拒绝的年纪,只会逃离。可是,即便逃的远远的也有再相逢的时候。
想到这里时已到白木的店门口,隔着车窗玻璃素素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大腹便便,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定睛一看那是变了形的白木。父亲吩咐停车取东西。
下车,四目相对,白木抿了一下唇,嘴巴长了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素素伸出手:好久不见。这时门里出来一位饱经风霜的女人,大嗓门地喊:素素啊,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更好看了,一点儿样子也没有变呐……
取下东西,说明来意,素素急于离去,白木搓着那双好像是做苦力很多年的手,眼神里充满期待:吃饭后再走,饭后再走。
素素嫣然一笑:待下次再来。
发动车子,挥挥手。
素素心想,那完全是敷衍的话,哪有什么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