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pinky
爷爷,自从爷爷去世后,这个称呼就一直淡出了。爷爷去世二十年了,当时我刚十岁,还在读小学,只记得家里人过来向老师请假,然后我们就回家了,之所以是我们是因为当时我弟弟还有伯父家的哥哥、姐姐、妹妹好几个人都在一个学校。夕阳西下,我们几个牵着手往校外走,这个场景曾不止一次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爷爷有五个儿子,下面又有八个孙子,五个孙女,爷爷去世那天家里所有人穿着白色的孝衣,齐刷刷的跪在爷爷灵柩旁边,嚎啕大哭,左邻右舍、亲戚朋友都过来悼唁祭奠。那个场景让我现在还感到无法呼吸。那时候第一次面对亲人的离世也让我对死亡充满了恐惧。在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辈,爷爷是最先去世的,留给我的记忆也都是儿时零星记忆。
印象中爷爷总是爱背着箩筐,家里有羊,总得出去割草喂羊。家里还有一些苹果树和杏树,每次看果园时,爷爷也会背些水果回来,但是仅仅是把落到地上的水果背回来。爷爷那个年代的人大都是挨过饿的,所以舍不得吃好的,好的果子要卖钱,坏的才自己吃了。曾经有一段时间,有一片很多杏树的果园归爷爷家管理,杏儿快成熟的时候,爷爷就天天守着那些杏树,以免谁家嘴馋过来摘着吃。我和伯父家姐姐用木棍抬着一个编筐给爷爷送饭,然后回来时再顺一些杏儿回家吃,爷爷不喜欢我俩摘好杏儿吃,他总让我们捡地上拿回去吃。杏树那么多,爷爷终究看不过来。落地上的杏儿都是熟透了的,一点也不好吃,还是半生不熟的杏儿最好吃。每次我俩都能偷偷摸摸摘好多杏儿然后抬回家吃。那时候村里的路和地里的路都是土路,我们抬着一编筐杏,走着说着吃着,走过的路沙土飞扬。
爷爷那么多孙子孙女,没感觉到爷爷更偏爱哪一个,每次过年后爷爷家总有好多好吃的,有一直被我们称作喜果子的山东传统糕点,有各种饼干,有冲水的麦乳精等,说起麦乳精,当时嘴馋,爷爷在家时总舍不得让我们吃这些东西,有一次我偷偷拿了好些麦乳精,苦于没地方放,然后就放在衣服兜里,结果回家后麦乳精都在兜里结成了一块,衣服惨了,被麦乳精整得粘粘的,但是麦乳精真好吃,时至今日我竟然从没喝过用麦乳精冲的水,只记得麦乳精干吃的味道,还是二十多年前的味道。
回忆起来,爷爷留给我的印象竟多是管着我们不让吃各种东西,哎,看来儿时的我竟然天天惦记着吃什么了,真心感觉对不起他老人家。一转眼爷爷的儿子们也都成了爷爷,爷爷的孙子都成了父亲,家族人数越来越多,虽然生活称不上富裕,但毕竟衣食无忧。现在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都相继离开了人世间,但是我对他们的思念却一直都在。若有天堂,愿爷爷奶奶姥爷姥姥你们在天堂都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