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鸣凤乔
侄女要结婚了,老爸和老妈为是给红包还是给礼品争论上了。
老爸的想法是,自己年纪大了,和孩子有代沟,买的东西不一定随孩子的心,不如包一个大红包既实惠又省事。
老妈不这样认为,她觉得红包要给,东西也要买。
她说,结婚是人生大事,钱总有花没的时候,而东西却是一份心意,一份纪念。
他们让我给评理,我也难断这家务事。
不过我觉得还是买东西有纪念意义,就是不知道现在的孩子是怎样想的。
现在都提倡断舍离,用旧的东西定期都会清出去。“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时代早就过去了,谁还会一件东西用几十年,不喜欢了,送人或者扔掉,都属正常,哪还需要什么纪念。
老妈的思想还停留在过去,我比她强点不多。
老妈有一条线毯子,是她结婚时姥姥送给她的,已经四十多年了。毯子有的地方已经磨薄了,好像一碰就要碎掉似的,但她还是舍不得扔。用它蒙在不用的被子上,一看见这个毯子,她就会跟我讲,这是姥姥买给她的。
姥姥已经去世三十多年了,妈妈也由年轻走向年老,可是这个毯子却是连接母女感情的载体,在想起过去的时候,内心不至于空荡荡,无所适从。
妈妈还总提她结婚时的那一对箱子,她说当时那是她和老爸唯一的一件家具,也有四十多年了。虽然颜色已经相当旧了,但是质量却很好,现在老妈还在用。
有的时候,我竟有点羡慕这对箱子,它见证了一对恋人,从年轻到年老,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岁月。
在这一点也上,我有点像老妈。
我结婚时的那对皮箱,就是婶婶给我买的。一看到这对皮箱,就会想起结婚前住在婶婶家,她陪我买结婚用品的日子。
她说,结婚是大喜事,所以买的东西都得是红色的,衣服是红色的,头上戴的花也是红色的,红窗帘,红毛巾,红手绢……
那时妈妈已经给我买了金项链,我想婚礼时戴这条项链就可以了。她说穿婚纱应该配一条珍珠项链,于是我就买了一条白色珍珠项链。
白色珍珠项链以后就再也没戴过,放在首饰盒里,藏在抽屉的最里层。
金项链是妈妈送给我的,由于年头久了,有点松,我去金店重新打了一条,但是那个鸳鸯坠却舍不得毁掉,它已经跟了我二十多年,和妈妈一样融进了我的血液里。
我在婶婶家住了两天,临走时她送我一对皮箱,当然是红色的。
结婚时还做了一件红缎子棉袄,中式的,很好看,但我从来没有穿过,当时流行这样,它是我嫁妆的一部分。
妈妈告诉我,那缎子面是关里姑姑送给我的。
姑姑远在千里之外,这几十年见的面屈指可数,但是在我的心里却非常亲切。特别是想到这件红棉袄,更是感觉温暖,感觉那种生生不息的亲情,像潮水一样在心里涌动。
当然了,这样有纪念意义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还有姑姑送给我的毛毯,大姑姐送给我的金耳环,妈妈为我做的缎面棉被,父亲在我病后为我买的大衣……
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有说不完的故事,都有满满的爱。
我认为妈妈说的对,如果是外人,拿点礼金就好了,可是对亲的人,还是需要有温度的爱。多年以后,这一切就是千金难买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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