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花天使

第 53 章 除夕的思念

冷清秋家是单元房，不是传说中的江城避暑山庄。当然，独孤明认为就算是避暑山庄对冷万祥来说也不算什么。其实，对冷万祥父女而言，四室一厅的房子也足够了。装饰也不是老孙所说的像皇宫一样豪华。

“看！我的卧室！”冷清秋把他引到房门前，轻轻地推开门。房间并不大，里面干净整洁，纤尘不染。最吸引独孤明的是那一大柜子书。《诗经与楚辞研究》、《唐诗宋词精选》、《红楼梦》、《水浒传》、《安娜·卡列尼娜》，古今中外的文学名著数不胜数。

“你是中文系的！”独孤明看着冷清秋。

“嗯！你喜不喜欢看书？”坐在床头的冷清秋看着他。

“不怎么喜欢！”他从书柜里抽出一本《水浒传》扬了扬，说：“这本书，我看过！”

“你很像《水浒传》里的一个人。”冷清秋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像《水浒传》里的一个人？”独孤明很惊奇地看着她。“像谁？”

“武松!”冷清秋看了他一眼。“一样武功高强，一样身高力猛，一样爱打抱不平!"

“武松？!”他笑着摇了摇头。她是第二个说自己像武松的人。他不禁想起了姜丽青。

“阳台里去看看！”说完，她就朝阳台走。独孤明紧跟其后。

站在十六楼，东部江城尽收眼底。尽管是冬天，但楼下绿树成荫；不远处是高低错落的楼房；远处，一抺远山。惠风徐来，独孤明顿觉心旷神怡。

“去厅里帮爸爸做清洁！”

他们去大厅时，冷万祥已把地板拖得干干净净，并重新摆放了大厅里的物品。

“宝贝，把你妈的房间整理一下！”冷万祥正在摆放饮水机，回头对女儿说。

“嗯！‘陈工’来帮我！”她瞅着正在挪动沙发的独孤明。

“这是妈妈的书房！”冷清秋一边说，一边推开了门。

开门的一刹那，独孤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房间不大，里面干净整洁。张淑真生前穿过的衣服，用过的化装品，读过的书皆纤尘不染，宛如她尚在人世。

“我爸常来的地方！”冷清秋看着他，神情戚然，“除了我，这里不许外人进来！”

“那我赶紧出去！”他一转身就朝外走。

“干嘛出去？”冷清秋一把拉住他。

“你不是说你爸不让别人进来吗？”独孤明睁圆了眼睛看着她，“我不想惹你爸生气！”

“瞧你！真是死猪头！”冷清秋一改平时忧郁冷傲神情，笑了笑，“你是我的恩人，再说你又那么尊重我妈！”

“噢！”他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我把房间拖一下！”

他们三人大干一场，把客厅、房间、厨房、卫生间都收拾得干净整洁。

“在家里，你还做清洁？”坐在沙发上，独孤明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嗯！我爸从小就培养我劳动的习惯。”冷清秋正在削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

“人最可贵的就是要劳动！”冷万祥看了看独孤明，又看了看女儿。“这种品质与贫富无关！”听了冷万祥的话，独孤明想起了在乡下劳扒苦做的父母。

“没想到你并不像一个富家小姐！”他静静地看着冷清秋。她脸上挂着一丝笑容。

“宝贝，你陪他去买点衣服！”冷万祥把目光从窗外转移到女儿身上。“顺便买点年货，不要买得太多！”

“好的！爸爸！”她说完转身进了房间。不一会儿，她提着一个紫色的包出来。

“你爸真不简单！”电梯里独孤明与冷清秋面对面地站着。他没想到冷董对张淑真用情如此之深。一个董事长身上又有那么多令人敬佩的品质。

“你爸呢？”冷清秋一眨眼，秋波流动，黑长弯曲的眼睫毛挑起好看的双眼皮。

“很普通。”独孤明神色黯淡，“一个农民！”

走出社区大门，往左拐就是一个高档服妆店：海澜之家。人行道上南来北住的人川流不息。有些商店关了门，门前贴着春联，洋溢着节日喜庆。

正当他们成双成对地走进海澜之家时，黎正阳还坐在办公桌前。桌子正中放着程一蝶的遗像。相片上的程一蝶秀发飘逸，嘴角含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向他诉说着什么。黎正阳握着一团纸，注视程一蝶的遗像足有一个小时了。他不知道远在天国的程一蝶将如何度过除夕之夜。黎正阳曾有个梦想就是以男朋友的身份陪她回老家过年。今年，若不是她那么决绝地离他而去，黎正阳认为他现在肯定与她成双成对地出入她的四川老家。可是，这一切都像一个幻影消失得无无踪。注视着程一蝶的遗像，几滴眼泪悄然地从他的眼角滑落下来。

黄昏降临，江城千家万户都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而黎正阳手握方向盘不知把车开往何处。他不想回家，哪怕是除夕之夜。程一蝶死后，黎正阳对母亲的怨恨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他一刻也不想看见她。

除夕之夜，江城绚丽异常。独坐江滩，听惊涛拍岸，看对岸的焰火，而他的脑海里尽是程一蝶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