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曾有过一个我想象的美好青春,那就让我用文字构造我幻想的青春。
“唉,唉,唉,等等我,走那么快,我都跟不上了。”林梓馨小跑着言语中包含着一丝的小抱怨。
他没有理梓馨,继续大步走的飞快,这都是在小学五年中练出来的。因为奶奶患了一种不知道什么名字的病,一直躺在床上,时不时的她还感觉鬼上身,浑身燥热难受,需要爷爷照料她的生活,再加上他要每天要到农村里的唯一一所小学上学,爷爷根本照顾不过来,所以在农村生活七年,上学一年的他被父母接到了城市里,因为户口在农村,他的父母又拖关系才把他送入一所还不错的小学,就这样上了五年。在这五年中父母因为做生意每天起早贪黑,胝手胼足忙着挣钱,没有一点空闲的时间去送他上学,他也挺理解父母的,并没有去抱怨和生气,只是每天拿着两三块钱孤独一人去上学,他怕迟到,怕被罚站,怕被请家长,因此他总是跑跑走走的去上学,他跑起来时,他身后那一个老土的书包随着他身体重心的上下移动而有节奏的上下振动,不一会儿,他那稚嫩的肩膀就有些微微作痛,于是就开始了走步,他走起来时就像刚才梓馨追赶他那样,步履生风,步子的频率很快。
“你怎么了,为什么走那么快,等我一下,天杨。”梓馨紧追赶着,大声喊道。
他依然没有理会梓馨,固执地埋头走着。
“宋-天-杨”梓馨终于压制不住内心的些许恼怒,一字一字的喊着他的名字。“你给我站住”。
天杨立刻站住了,两眼游离了一会儿,静静地转过身,抬起头,满脸的不愉快,这时梓馨也追赶了上来,气喘吁吁的,有些生气地看着他,咽了一口唾沫,不愉快地讲到:“你为什么不理我,发生什么事了,你到底怎么了,有事你给我讲讲,我们一块解决,你不能我喊你,你还不理我啊!”
天杨看了梓馨一眼,看到梓馨现在关心他的模样,他产生了一些后悔之意,不自觉得低下了头,吞吞吐吐地说:“我……我……”
“你怎么了?快说啊。”梓馨着急地说道。
“我……我今天被老师吵了一顿,他说我总是考的那么差,在这样的话,就让我请家长。”说着说着天杨眼圈开始红了。
“好啦,好啦,不要哭,我们都是初中生了,以后我帮你。”梓馨安慰着天杨。
“嗯”天杨轻轻地点这头回答道。
“走吧,我们一起回去吧!”梓馨说着去用手拉天杨的胳膊。天杨木了木,转身跟着梓馨的步调沿着马路回家。
途中他们两个有说有笑,穿过铁路,环过矸石堆积的山坡,横过生了锈的天桥,在一个岔口,他们各回各家。
“妈,我回来了。”没有人应答,“又没回来,算了”心里仍然有些失落。他知道母亲还在外面和父亲一起卖水果,天杨也习惯了,习惯了一回家就喊妈,习惯了没有父母的回答,习惯了静寂后的一句算了。总之他很少回家后能够见到自己的父母,即使见到了,也是父亲或母亲回来搬一两箱水果去卖,急急忙忙,父母忙得连喝一口热水的时间都没有,所以天杨每次回来倒好的热水总是保持原样,只是水温低了而已。
像往常一样,天杨把书包放在书桌上,伸了伸懒腰,又深吸一口气,缓慢地呼出,一天的疲惫也随着呼出的二氧化碳融在了空气中,来到水池边,旋开水龙头的开关,洗了把脸,连毛巾都不用,径直走到橱柜前面,那橱柜是一个长方体的木头箱子,表面刷了一层蓝色油漆,因为时间久了,蓝色的漆皮也出现了裂纹,有的地方的漆皮也已经脱落,看起来十分的破旧,但是里面却是干干净净,分了两层,上面一层放的是瓷碗,瓷盘,筷子,小勺子。瓷碗放成一摞,瓷盘放成一摞,筷子摆在一起,小勺子码在一起,整整齐齐。他拉开蓝色橱柜的木门儿,一伸手就拿了一个白色的瓷碗,转身推开另一个屋子的门,摁开白炽灯的开关,昏黄的灯光弥散了整个屋子,天杨从米袋子里抓了一把小米然后把手向碗上一扣,五指轻轻地伸展开,大部分米粒就落在了碗中,还有一些粘在了手上,他把手掌的根部放在碗沿上一划,手上的米粒全部都掉在了碗里,他有抓了两把,然后到水龙头旁一冲,再往不锈钢锅里一倒,添上半锅水,点上火,就等着小米在锅里膨胀,变软。就这一些动作,天杨从小学三年级就已经开始了,而如今他已经是正在发育的初一的学生。忙完这些以后,他便将他倒的那一杯已经变凉的白开水咕咚咕咚地喝掉,拖出书桌底下的高脚木板凳,拉开书包的拉链,很习惯的拿出他喜欢的数学习题,专心写起来。
暮色低沉,已进深秋,虫蛙息迹,窗外的小池塘倒映着这天阶夜色,偶尔房顶的狗吠叫一两声,来表示一下自己的独特存在。淡淡的月光普撒向大地,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梓馨也正在写着作业,安安静静的,月的余晖平静地敷在她的短发和轮廓优美的侧脸上,美丽漂亮极了,然而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对自己的容貌还不太关心,只是穿的干干净净整整洁洁而已,一个标准的初中生的着装打扮。也许是写的有些累了,她将笔歪在一边,仰起头,轻轻揉了揉眼睛,又眯了一会儿,继续写着作业。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了。
咚咚咚,
“哥,开门,我们回来了”天杨的妹妹边敲门边叫喊道。
“好了,听见了,你们两个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天杨回应着责问道。
“我姐带着我去她同学家了,我不想去,她非带我去。”弟弟天荣说着自己都开始笑了,天杨当然知道弟弟是在开他姐姐的玩笑,就故意很生气的问妹妹天琪:“天琪,他不想去,你怎么还带他去,你带他去也不能回来这么晚啊,人家都不吃饭吗?”
“天荣,你怎么胡说八道啊!下回你在想去也不带你。”天琪假装生他的气。刚刚上小学一年级的天荣天真地以为他姐姐真的生气了,赶紧拽着他姐姐的手,边撒娇边发嗲地嚷嚷:“姐姐,我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下回不敢了,你就别生气了,你原谅我吧,你看我多可爱。”噗,天琪一下子笑了出来。
“喔,姐姐不生气了,不生气了。”刚才还诚恳嚷嚷求人的他一下子活蹦乱跳起来。
“好了,好了,赶紧进来吧,饿的话,就喝一些我刚刚煮的稀饭。”天杨又说道“把书包放在桌子上,洗洗手,歇一会儿,我给你们做饭。”
“爸妈啥时候回来啊?”天荣突然问道。
“不知道,你给他们打个电话吧!”天杨劝道。
哔哔哔,几声清脆的喇叭鸣笛声,天杨知道父母回来了。
“快去开门,天荣。”
“喔,爸妈回来了。”
“吃饭了吗?”母亲关切的问着。
“还没呢,我哥正在做。”天荣一脸孩子气地回答着。
“天杨啊!你别做了,写作业去吧!”母亲朝着厨房喊道,哎,什么厨房啊,就是两间屋子之间有一个宽宽的地方,父亲棚上几根木棍,又盖上了一层石棉瓦,让然后就成了厨房。
“妈,让我做吧,你都累一天了。”天杨恳求道。
“赶紧去做作业。”母亲严厉着说。
天杨无奈,满脸委屈的轻轻应一句:“哦。”
突然看见父亲在门外卸货,天杨跑了过去,“爸,让我帮你吧!”
“好好学习,写作业去吧,我自己能干完。”
学习学习,整天都是让我去学习,除了学习我还能干什么,看你们干活太累想帮帮你们,还是让我学习,天杨心里有些生气,我学习我还是考不好,我真是一点都不想学了,哎,爸妈那么辛苦,自己也辛苦一下脑子吧,算了,学习吧。
很快母亲做好了饭菜,天杨,天琪,天荣像一只只小雏鸡一样,期盼得围在饭桌上,说是饭桌,其实是父亲委托我姑爷从学校弄的一张废的老式课桌,桌面是绿色的,侧面和桌子腿都被刷成了土黄色,虽然桌面平整如新,但是桌子比较低矮,吃起饭来不太方便,但不管怎样,一家子也是就这样过着。三个小孩子都不挑食,吃的很多,父母看着心里也高兴,是啊!哪个父母不盼望自己的孩子吃多点呢?天杨吃的很慢,因为他想着帮父母刷锅刷碗,但母亲看不下去了,责备道:“怎么吃那么慢啊!赶紧吃,吃完写作业。”
天杨不好说什么,就“嗯”了一声。
天上的黑云一朵一朵的飘过月亮,月依旧执着的照着早已空荡荡的街道,时不时一阵小风吹动地上的一片落叶,远处的楼房也早已没有了亮光,已经深夜了。
宋天杨两只眼睛打着架,他也想睡觉,但还有几道比较难的英语和语文题迟迟不能做出来,迷迷糊糊,迷迷糊糊,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明亮的节能灯一直亮着,凌晨时,父亲起来上厕所惊讶地发现天杨的灯还亮着,就轻轻的敲敲门,屋内静悄悄地,没有声音,于是父亲轻轻地推开门,看见天杨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顿时心里感觉像是打翻了无味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父亲想要叫醒他,但看他睡得那么沉,又不忍心叫醒他,于是父亲将自己披的大衣轻轻地盖在天杨身上,还好天杨没有醒,显然他真的是学累了。父亲关掉台灯,又蹑手蹑脚的出去,关上了门。
夜又安静了,陪伴着大地上的人们安静地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