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是2019年的年初吧, 接到小叔的电话,带来您过世的消息时,我内心仿佛放下了心来。我一直不敢让任何人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因为我担心别人会觉得我冷血。
可是,那场车祸给您带来的痛苦已经持续了8年,失明,失忆,神志不清,半身不遂,失禁,我没有办法去想象,这8年黑暗的日子您是怎么过的;
有时候,在路上看到精神异常的人,我会想到您, 我在想,如果您没有我们, 或者跟我们走散了,是不是也会变成在外流浪的人呢?那些流浪的人们又是经历了什么才至此呢?
有些庆幸您神志不清了, 如果是时刻清醒的,那么这些日子,您又应该怎么过呢?在我的印象里,您是出门要打定型水,要穿皮鞋的人,怎愿接受潦倒的后半生呢?
记忆中的您和那8年的您, 像是2个人, 2个完全不一样的爸爸。人生有很多遗憾,我都愿意接受,可是这个我不想要。您离开已经5年了, 每次想您的时候都会哭。我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并不多,爸爸的影子越来越模糊;
如果您还在, 多好。
“爸爸, 我买车了。”小时候您骑摩托车载我们三个的时候, 姐姐掉下去了,您一慌神,摩托车倒在了路边的黄泥地里, 还好我们都没有受伤;路边刚好经过一台拖拉机,我问爸爸,摩托车和拖拉机哪个贵呀?我们能不能买一个四个轮子的车呀?这样就不会倒了。我不记得那个时候我6岁还是7岁。我好没用, 没有在您健健康康的时候给您买一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