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置身于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之中,这里环绕在白色石柱上的葡萄藤蔓浮现出黄金的光泽,而它的枝叶却摇曳在阵阵微风之中。悠然而带有花香白雾在四周流淌,虽如同置身乐土,但周围严肃的气氛却让我难以呼吸。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一位身材魁梧的却须发皆白的老者重重地拍在自己的王座上,这里的地面随之颤抖。他的眼眶之中是一团让人无法直视的金色的强光,而他毫无尘埃的白袍之上开始浮现出金色的电流。
“或许他对你当时的所作所为依旧怀恨在心,”坐在一旁的女人的回答到,她的王座是由青铜制成的,上面令人眼花缭乱的橄榄枝雕花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美感,“况且他和他那已经破碎不堪的儿子已经在黑暗中挣扎了那么久,难免会滋生出不必要的仇恨。”她的语气平静,面无表情,那位老者的愤怒也并没有让她表现出丝毫的恐惧。
“那就让他来找我!”他周围原本白色的云雾霎时间变成灰色,电流的闪光开始在灰色的烟雾中频繁的穿梭,我清晰地感到太多的能量开始在他的周围聚集。
“他无法伤害你,宙斯”那位女神停顿了一会儿“但是它可以伤害你所爱的人类…”
“够了!”宙斯低吼了一句,他身边的乌云迅速消散,他用右手撑着额头,面容疲惫的斜着靠在自己的王座上“雅典娜,去叫赫淮斯托斯去准备一位天使,把她送给一个开明的国王,如果我们能用这位天使打动他的儿子,我们也能用他儿子打动哈迪斯。”
“至于你,赫尔墨斯。”宙斯等到雅典娜离开以后与身旁一位外貌如同青年男子的神址说道,他有着银色的卷发,苍白而瘦削的英俊的面容上显出一种精干,他是这里长像最年轻的男神,他一直站在旁边安静的等待着宙斯的发落,但是我在宙斯跟他说话之前甚至没有意识道它的存在,“我觉得把她送给国王以后,我们应该把我们的英雄们指引到国王的身边去保护她。”
“这件事没必要让其他人知道了。”宙斯在赫尔墨斯要离开之前又叫住了他,“我了解我兄弟,这件事情要谨慎处理。”
赫尔墨斯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宙斯挥一挥手,整片天空又安静下来。
我从城堡大厅中靠墙的沙发上醒来,刺耳的音乐和人们情绪高昂的欢呼声告诉我威里奥所说的宴会已经开始了,我的头还有些晕乎乎的,然而作为一个刚睡醒的人却并不觉得冷,可能是因为大厅中央的火盆中燃起了数米高的火苗,整个宴会的气氛也很是沸腾。
我所选择补一觉的地点还是相对清静的,我选择了一个出口旁边的靠墙沙发,由于宴会刚开始不久,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人聚集在出口附近。但是此时,已经有一些在宴会刚开始就喝的烂醉如泥的贵族们被他们的家属搀扶着走向我旁边的出口了,更有一些年轻姑娘喝了些酒就因为一些可笑的事情边在他们伴侣的怀中哭诉着离开了宴会。对于这些事情我作为一个旁观者只能感慨他们的生活真是轻松,像那些家长里短的小事都可以让她们掉下眼泪,就如同许多心灵脆弱的人那样,她们好像刻意需求别人的同情与关怀似的,遇到问题以后比起冷静的分析并想办法解决问题她们更喜欢选择哭闹的方式去夺取别人的同情,并试图让她们的家人或者朋友来替他们解决问题。这是我从来都看不惯的事,人们为什么要去展现自己软弱的一面去浪费他们的朋友们以及家人的时间。
“哭诉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应该选择面对。”我忽然想到了这句话,这句话是诺顿在我因为帮忙搬粗铁时摔倒而坐在地上掉眼泪时告诉我的,他没有扶我起来,而是告诉我药膏都放在那个箱子里,虽然当时有些气愤,但如今我还是非常感激他这样做的。毕竟,是他告诉了我如何变得坚强…
想要离开的人已经离开了,这个角落又变得冷清起来。我忽然自顾自的笑了,我是在嘲笑我自己,或许正是这种过于奇特的思考方式让我交不到朋友,我自己也会哭,特别是昨晚还哭了四次,又有什么资格去说别人,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为什么眼泪还是会在悲伤时流下,诺顿是在我感到孤独时唯一会陪伴我的人,现在他也不在了,一种悲痛的感情仿佛扼住了我的喉咙,我的呼吸变得困难,也说不出话,只是隐约希望有人可以坐下来陪我聊聊天。
“爱德,你醒了?”丽莎娜端着一个杯红酒坐到我的旁边用她那一贯的冰冷语气问道,她已经换上了一套红色的礼服,并相应的系了一个红色的蝴蝶结在她亚麻色的头发后面,白色的蕾丝手套让她此时此刻显得异常漂亮,甚至有些妖娆,“之前我过来找了你一次,只是没有想到在这样活跃的场合你都可以睡着。”
“我睡了多久?”我把脸扭向一边,希望他不会注意到我痛苦的表情。
“大约一整天,”她细细品味着杯中红酒的味道,完全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已经是晚上了。”
此时威里奥从篝火那边走来,他风度翩翩,气质非凡,全然不像我在树林里遇到的那名青年,他也穿着红色的礼服,如同火焰一般的深红色花纹精致的绣在他的胸前,他牵起丽莎娜的手,如同绅士一般的亲吻她的手背,“丽莎娜小姐,你愿意与我跳一只舞么?”
丽莎娜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笑,还笑的的这样开心,她一口喝掉杯中剩下的的红酒,跟随着威里奥一起走向舞池深处。
我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好继续孤零零的坐在那里。
孤独,自我记事起它就如同影子一般时刻的陪伴在我周围,而且时不时还要提醒我它的存在。
“没错,他们确实是一对儿,”一个听上去事不关己的声音说到,我猛然回头,隐约的注意到一个穿着深紫色礼帽以及礼袍的人影静静地站在我身后,他把帽檐压得很低,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我不能把视线集中在他的身上,就如同我的眼睛并不能执行我所有的命令,只好尴尬的望着这个人的影子。
他摘下帽子拿在手里,刚刚无法让人注视的感觉荡然无存,反而变的显眼了。因为,我看到一双…… 如同紫水晶般的眼睛。
“你好,我叫艾利克斯,我们在车上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