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箭与命(中)

　　放学后

　　空条昰穿插在人群里，由于他1.9米的身高，平均比别人都多出了一个头，因此在人群中的视野算是不错，他的目光搜索着乔桥，依旧一无所获。

　　“等一会儿？太麻烦，先走吧。”

　　空条昰对自己这样说道。他在开学的第一天，就已经成功地奠定了自己校草的地位，甚至现在眼角的余光已经可以发现人群中几束女生仰慕的目光，他在初中遇到过这种事情，知道如果被缠会有多麻烦，于是，不再犹豫，快步离去。

　　但空条昰没有发现的是，在不远的教学楼上，一个人正在注视着他，而那个人的背后，浮现出一层虚幻的光……

　　非常的不幸，路上没有行人，这代表着最糟糕的情况。

　　胖子冲了上来，一仰手便把他刚刚抬起的身体再次在地，乔桥口腔中有什么东西破了，让鲜血在嘴里回荡着，恶心的让他想呕吐，但事实上连呕吐的机会都没有。

　　乔桥无力地在地上翻滚了两下，刚刚缓过一点，一脚就踢在了他的脸上，乔桥感受到后脑勺与坚实地面的碰撞，眩晕感顷刻溢满了他脑海的全部。让他无力再次抬起身体的任何一部分。那两个人冲了过来，一个人踩着他的胸膛，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顿乱打，乔桥连抬起手臂防护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拳头落在他的脸上就如同落在木头上一样沉闷，一开始还有乔桥痛苦的吸气，但不久就如同一堆死肉，躺在地上毫无声息。

　　“我靠！老大，这小子好像他妈的不对劲，怎么打他叫都不叫一下！不会打死了吧！！”

　　三个混混立马走上前去，仔细的看了看乔桥，只见他紧闭着眼蜷缩在地上，脸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伤痕，身体还在轻微的颤抖着，但是就是不发出一点的声音。

　　胖子这时候有点害怕了，他觉得眼前这个小子过于的不对劲，那还是还是先走为妙！但在明面上的气势绝对不能弱，已经要让这个小子体会到一生的惨痛！

　　老大走上去狠狠的踹了乔桥的脸一脚，然后拿鞋底狠狠的挤压着对方紧贴着地面的头，十分嚣张的大叫着：

　　“他奶奶的，下次再敢找我弟麻烦！你他妈的就等死吧！我们走！”

　　说完三人就大摇大摆地走了，只留下一阵轻微的尘土，仿佛在对乔桥进行着最后的嘲笑？又或是可怜？

　　最后的光照在乔桥的脸上，感觉它是冰冷的，看着血红的落日，如同一只深红的眼眸凝视着他，对于乔桥来说那是恶魔的目光，那是地狱的大门⋯⋯

　　三人继续往前走着，逐渐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麻子开口：

　　“我说老大，那小子有点不对劲！到时候要出了什么问题，咱们不会滩上麻烦吧？”

　　胖子不屑地摇了摇头：

　　“怕个屁！放心出不了事的，你小子！咱今天晚上去哪里喝酒？！大排档？”

　　王虎立刻露出了奉承的笑脸，刚准备开口，却停下了，指着旁边一个路人就吼：

　　“你看什么看！赶快给老子滚！”

　　三个人的目光投向了那边，只看到隐藏在建筑的阴影之中，有一个高大的身躯，带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加上黑色的口罩，穿着校服，明显只是一位路过的高中生，但他的脸笼罩在阴影之中，整个人都要融入黑暗之中了。

　　那个人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的从他们身旁经过，仿佛这三人只是不需要注意的蝼蚁罢了。

　　胖子当时火就上来了，他平时横惯了，见到他们的辱骂，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和对方那冷漠的眼神的时候，想冲上去给面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学生一顿社会的毒打。

　　麻子一把抓住了学生的衣领，用嚣张不能再嚣张的声音说道：

　　“你他妈的！老子跟你讲话呢！你他妈装什么玩意儿？什么东西！？”

　　然后抬头就想看对方被激怒的表情，自己这边有三个人，而且还随身携带了管制刀具，无论怎么样他们都不会吃亏的，所以这便是麻子嚣张的资本。

　　但他看到的，是冰冷如霜的面庞，上面所散发出的戾气，令他心头一紧⋯⋯

　　沉闷的响声在胡同里回荡着，然后就是三下倒地的声响。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就像一个人鼓了三下掌一样简单，同样也不会有任何的路人听到。

　　而那三个昏迷的人，或许会在第二天被清洁工发现。

　　空条昰走出来的时候，他黑色口罩的边边上，有那么一丝暗红色。

　　乔桥用他好久都没有用过的意志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疼痛的感觉贯彻了他的心扉，但必须要忍受。乔桥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了自己的家，在看到家门的那一刻，一种久违的喜悦击垮了他的意志，让他坠落了下去……

　　预想中冰冷的瓷砖没有出现，出现的是一双坚实的大手，稳稳地拖住了他，轻轻的把乔桥放在了沙发上，接着耳畔便响起那个坚毅浑厚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小桥，看样子你是被人打了？”

　　安东立马否定了这个念头，因为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任何一个父母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打架，但是作为乔桥的养父他最希望的却是乔桥能跟别人狠狠的打上一次。

　　安东目测45左右，正常男性在这个年龄身体早已发福，变得油腻不堪。但安东的肌肉依然发达，保持着壮硕的体格，这让他在必要的时候才能有足够的爆发力。1.93米的身高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力量感，阳刚的气势蓬勃而出，令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得多。安东是乔桥的养父，也是乔桥唯一的亲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乔桥自从六岁来到中国以后，就一直生活在安东的照顾下，也可以说安东就是乔桥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了。

　　安东一般都不用乔桥的小名：JoJo来称呼他，而是一直叫他小桥，很容易让陌生人联想到古代的一位美女。从小到大安东都没有叫乔桥一次JoJo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面对安东的提问，乔桥并未做出任何回答，而是低着头，目光空洞，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失去了生机，只会那样静静的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动作。

　　看到乔桥这样，安东流露出了一股痛苦的表情，但在眼底深处却带出了一丝厌恶。这种厌恶和痛苦交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难以读懂的目光。

　　“哎，不想回答就算了，小桥你先去洗个澡吧，等出来之后，我跟你说点事情。”

　　说完便伸出自己粗壮的手臂拍了拍乔桥的肩膀，然后把他强行推进了浴室。

　　安东在门关闭后，生硬的转身走向了沙发缓慢地坐了下去。眉毛拧得越来越紧，脸上被一种苦闷也越来越深沉。

　　“这孩子还是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跟他爸一点都不像！JoJo，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如果这样的话你让我如何告诉他那些事情又有什么用呢？他走上了那条路结果也无非只有一个，那怎么说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告诉我吧？JoJo！”

　　厕所里传来了淋浴的水声，和安东愁苦的心情交织在一起，变得一团乱麻。仿佛是一首镇魂曲，渲染着一种沉重的气氛。

　　安东从自己随身带来的手提箱中拿出来了一样东西，那是一个细长的盒子，样式十分的简约，整体是黑色的，但散发出一种特别的气息，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惧。

　　他的手上出现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大概10秒钟过后，盒子被打开了。

　　里面放着一把金色的箭。

        安东把它拿了起来，端详着它，细细的抚摸着上面的纹路，感受着那冰冷且锋利的气息，眼神中逐渐出现了一种决绝！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但你终究属于乔斯达！那就要做好被宿命的试炼的准备。”

　　夜的深沉，如同幕布。

　　乔桥坐在桌子前，眼前烛光在颤动着，交织着，仿佛在贯彻着全场的沉默。

　　安东坐在乔桥的对面，桌子中间摆了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上面插着16根蜡烛。这是一个标准的生日场景，但全场却没有任何生日的气氛，只有一种粘稠且压抑的沉默。乔桥依旧低着头，尽力避开安东的目光，安东凝视着乔桥，但目光有些空洞，仿佛被一堵墙壁所遮掩了。他们互相隐藏自己心里的东西。

　　安东一直被一种莫名的感觉笼罩着，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那种心脏被无数根绞索捆住，然后再慢慢地锁紧的体验，让他理解到一种发自心底的沉闷，但是无法释放出来，变化为愁苦，最后转为愤怒。

　　他认为乔桥就是一只懦弱的羔羊，那是一种渗透到骨子里的懦弱，一种发自根本的自卑，他不用表现出来，因为这种性格在乔桥每一个举动中自然的流露。想到这里，安东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有一些痛苦。

　　因为他见过小时候的乔桥，那个时候的他虽然算不上阳光开朗，但也是一个正常的孩子，爱玩，喜欢开玩笑。但是现在他竹筒一块融化的冰，逐渐变成了水，水潜入了地面的阴暗，就再也没有回来，让人看不到变成冰的希望。

　　安东受不了了！他今天来就是为了打破这个局面！因为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彻底的转变，要么死亡的沉默。他决定哪怕事情走向极端，也不要这样半死不活的模棱两可！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安东感受到那熟悉的生命能量，在他的血液中流淌。

　　安东从自己的脚下拿起了那个盒子，放到桌子上，递给了乔桥。

　　“小桥，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这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东西！把它给收好了。”

　　乔桥微微地抬起了头，双手接过的盒子，口里发出一声微弱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

　　“谢谢。”

　　在那一瞬间乔桥的目光和安东相撞，安东读到的依旧是以往的东西，但是乔桥却看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

　　乔桥了解自己的养父，他是一个非常坚强的人，在他面前就如同山岳一样巍峨，并且不可撼动，乔桥从来没有见过他流露出这种，痛苦甚至是软弱的目光，乔桥那已经快要凉掉的心中依旧感受到了不可思议。

　　他打开了盒子。

　　里面放着一把箭，做工十分的精湛，似乎是一件艺术品，乔桥感受到了疑惑，他以为安东很有可能会送他一把手枪什么的，但是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东西，难道他指望他会喜欢这样的武器吗？那就只能是有别的意义了。

　　果不其然，安东开口了：

　　“乔桥，这把＂箭＂曾经属于你父亲！”

　　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彻底击碎了乔桥脸上的麻木！他的心灵仿佛裂了一道口子，一种抑制不住的情感从中喷涌而出，让他有些支撑不住。乔桥回答了，声音已经有些轻微的颤动：

　　“什么？！我父亲？！他的东西吗？那么……我不想要！”

　　乔桥猛地把盖子合上了，拼尽全力抓起的盒子，盒子却比他想象中的要沉，但乔桥还是把盒子扔了出去，狠狠的砸向了安东。

　　安东毫不费劲地接下了，他没有预料到乔桥居然会如此的激动，但是他自己也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了，无论是对自己的，对乔桥的，还有对乔桥父亲的。

　　安东的神色变得冷峻，从中散发出一种强大的力量，那种利剑般的目光，仿佛散发出一种寒气，直刺的乔桥一阵颤抖，身上那种激动的情绪，仿佛被泼了一杯冰水，被压制下去了不少。

　　安东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笼罩了乔桥，脖子上已经有青筋隐隐的突起，两只巨大的手掌已经缓缓地握紧，粗大的骨节发出了一阵喀吧声，身体中散发出一种压抑不住的凶悍，他很想动手，一个狂暴的声音在他心底怒吼着，慢慢地打碎他残留的冷静。

　　乔桥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很可能要被打，所以便放弃反抗……

作者的话：最近几章可能看着有一点压抑，但是真的是很重要的铺垫，打戏，大概在第五章和第六章会有，会让你们看着爽一点，总之，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你们能不能点个赞？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不想做人了！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