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7 初遇

烈日当空,小五驾车行驶在去往马屿垟下村的公路上。我和硕硕坐在后排,旁边安全座椅上小五的孩子一一睡得正酣。微微摇晃的车厢就像温馨的摇篮,承载着宝贝香甜的梦。这是我和小五的第一次见面,安静的氛围没有丝毫的尴尬,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整个人的状态是放松而愉悦的。期间硕硕挽着我的手臂,闪烁着光芒的双眼看着我,笑而不语。我摸摸他额前的碎发,“孩子,妈妈和你一样既兴奋又期待呢。”

一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垟下村。沿着路牌指示的方向驱车绕进一条小路,约莫两百米的样子,有一棵大树,树下传来阵阵欢声笑语。还没打开车门,陈立便跑了过来,眉眼间满是如沐春风般的笑意,开心地招呼我们过去。一一还在睡,小五暂时留在车里。我和硕硕拎着书包和袋子,朝树下走去。三俩孩子爬上树,或趴着或坐着。树下有一堆干草垛,一根略粗的树枝上挂着一架秋千,据陈立说是刚刚安装好的简易版,一根成人腿肚那么粗细的木头用麻绳一捆,绳子另一头用铁钩安在树枝上,简约却充满着童趣。还有的孩子跑去田埂里玩耍,奔跑着,叫嚷着,然后停下脚步,蹲下来探着头看看这里是否正在上演一场别开生面的昆虫记。

我和硕硕找了一张两人坐的木凳坐下,看到有小朋友在吃蛋挞,硕硕也从包里拿出零食径自吃了起来。这是小五抱着一一从车里出来,一一揉揉惺忪的睡眼,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硕硕拿了一根长鼻王递给弟弟,这是和弟弟的第一次分享,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接下来是小朋友自我介绍环节,这时大部分孩子都在树上,按照惯常,孩子们会被要求坐在摆放好的椅子上,而此刻他们被许可留在上面。这份看见和允许令我深受感动。也许是和其他家庭第一次见面,轮到我们时,硕硕有些羞怯,躲在我身后拉着我的衣角,把头藏起来。等我大声说出名字后,硕硕立马走出来,坐在我的腿上。等到树上的孩子介绍完自己的大小名后,我们彼此也更加熟悉了一些。这样的天地比起狭小的室内空间的确可以使人更轻松自在些。

等到日头稍稍偏西,我们便“披蓑戴笠”,带上下地的工具,大队人马跟着我们的技术总监奶奶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在小路走了大概百来米便达到我们的“基地”。地里的泥土奶奶已经提前犁好,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就是除草,阿特拿出耙子向我们演示除草的动作要领。然后分发工具,小朋友们分成两拨,头尾开始耕作向中间进发。硕硕很是兴奋,拿起耙子哼哧哼哧地干了起来,期间小虎哥哥跑来指点一二:“弟弟,不是这样的,你这样坐地上不行太吃力了,我给你示范一下哈,要凿得深一点,然后把这些紫色的连根拔起。”硕硕接过哥哥递过来的耙子像模像样地凿了起来,还真别说,经过指导,星星点点的小草清理得更干净了。此时太阳还有点大,尽管汗如雨下,大家伙儿还是卯足了劲把要进行撒种的泥土翻了一遍。当然孩子们初次的手作定没有如此精良,好在经过爸爸们后期的加工终于可以播种了。奶奶在刨出来的小坑里灌上水,我们种下了番薯苗,山药苗,浸泡过的花生种子,向日葵苗和茄子苗。当然孩子们对于大自然探索的热情不仅限于撒种。田野里的狗尾巴草丛啦,小路旁的水沟啦,不远处的小树林啦,都成了他们肆意撒欢的绝佳场所。“快看,有癞蛤蟆!”一个小朋友叫道。然后瞬间,一群小朋友围了过来,排成一行,蹲在水沟让旁撅着屁股使劲儿伸着脖子看眼前这个活蹦乱跳的小生灵在干啥。一位爸爸说:“你们这样就像一群天鹅围着一只癞蛤蟆。”大人们见闻都哈哈大笑起来。

抬头望去,天边已出现一抹晚霞,远处隐隐的青山好似一幅水墨画。如此的山色伴着缕缕微风令人卸下一身疲惫,沉浸在美好的暮色之中,慢慢细品和孩子们一起劳作之后的喜悦与感动。正如陈立说的,和一块土地建立一段长时间的连接,陪同它去经历春夏秋冬四季更迭,感受生命的力量,拥抱自然的美好,因为大自然的馈赠远比我们所付出的要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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