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班车

图片发自简书App

又是一个加班到半夜的日子,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快一个月,任务重,时间短,加班成了常态。每天下班都拿出了当年跑百米的速度冲出办公楼,跑向公交车站,赶最后一班公交车,错过了,就要打车了。

带上满身的疲惫,回到那只能称之为“暂时住”的地方,那不是“家”,因为没有温度,没有一盏为我等待的灯火,没有一份简单的茶余饭后的温情。赶上最后一班公交,看车外灯红酒绿,万家灯火,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狠狠的愁绪,摘掉戴了一天的眼镜,放松一下紧绷了一整天的眼神经,这段时间,这视力怕是又退后了几百度。视野里模糊的景色,在黑夜的映衬下让我感到深深的不安,默默叹了口气,只得重新把眼镜戴上。现在已是深秋,空气中带着凉意,公交车还没有到开空调的季节,空旷的车厢里四处都有凉意袭来,穿的比旁人多很多的我,依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双手交握在一起,以此来取暖。车上的人脸上都或多或少的挂着疲惫,一大半的人都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昏睡过去,看着那一个个前仰后合的脑袋,我失去了语言组织的能力,如果不是强烈的不安全感支撑着我,我怕是睡得比他们更加的香甜。不知有多少个夜,我仿佛失去了深度睡眠的能力,随便一点动静都能从睡梦中惊醒,心率加快,继而惶恐不安。

我住的地方很远,是公交的底站,通常到最后公交上都只剩下我和司机两个人。从一开始对这个认知的胆怯,到现在的从容,我想,这也是历劫之后的修道升级。但同时每次只剩下自己时,内心里无比的落寞,独自一人下车,慢慢往回走,尽管路灯还亮着,但行人已经罕见,昏黄的灯光把影子拉的长长的,每当这时心里还是慰藉的,因为毕竟有影子相伴,但不一会儿,影子落到后面,空荡荡的路上,心也变得空荡荡的。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始终陪伴着我的永远准时的末班车,还有那不曾更替的昏黄路灯,没有了能一起打发假期无聊午后时光的伙伴,也失去了嘘寒问暖的唠叨,我甚至开始害怕自己一个人在出租屋的时光,怕我与这世界失去了联系,不下雨的闲暇日子里,我如个已垂垂老矣的长者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亦或是咖啡厅靠窗的位置,在自己孤寂的世界里仰视着旁人的喧哗。后来慢慢的我学会了接受这份孤独,我试着在孤独里品出幸福的味道,可我最终还是失败了。

我尝试着去热闹非凡的夜市酒吧,感受着深夜里各种姿态的纸醉金迷,五彩的灯光闪烁,不安分的音乐带着极强的律动感,引得舞池里的人跟随着音乐摇摆。俊男美女齐聚一堂,赏心悦目,只是,酒醒人散之后,心里总是有种繁华落尽的凋零之感。由此而引发的一系列后遗症并不因为我年轻而放过我,正常的生物钟被打乱,内分泌紊乱,皮肤变得暗黄。

我最终选择放过我自己,那样的生活,我不适应也不喜欢,它并没有别人嘴里的那般有趣和生动,我似乎能看到他们繁华背后无尽的伤痛。

我回归了我原本的生活,依旧孤独,依旧温饱无人知,只是不再会有那无尽的凋零之感。早出晚归,生活也算规律,只是,许久我都没有见过阳光了,偶尔在写字楼的窗户上远远的瞟一眼洒进来的阳光,偷偷跑过去,现在阳光下,那一刻是如此的幸福,虽然只是片刻。我贪婪地看着街道上的行人在阳光下行走,心里无尽的羡慕与期待,期待着与阳光正大光明的约会。

每当夜深,踏上最后一班公交车,我知道,这一天就已然结束了,日子从一月到十月,这一年似乎也快过去了,许是秋意正浓,所以不免有些感怀,年初设定的计划一个都没有实现,想一想这段时间就都被生存的事情奔波,渐渐忘了生活的本质,在无尽的孤独与寂寞里渐渐失去了自我。

还有一个冬季,我还可以打破之前的种种,一切从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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