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之行随笔--昆明,大理,泸沽湖,丽江

去云南旅行本是两年前毕业旅行的计划。奈何两年前的5月11日,在途径西昌环琼海时不慎摔伤,在当地住了两天院,脸肿的像猪头一样,门牙摔断了一颗,摔松了两颗,狼狈绝望之至。

阿弦在听到消息后的第一时间从成都赶到西昌来照顾我。傍晚时分,外面电闪雷鸣,阿弦推开病房门走进来,一时竟没有认出我,她愣了一下,旋即开始忙活起来,为我打水,拧毛巾。

那段日子恰巧是毕业狂欢季,确是我人生极为灰暗的一段岁月。脸伤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所有大夫都说我一定会留疤,牙齿的伤害不可恢复,即使补的看不出来,毕竟也不是自己的牙齿,我沉浸在痛苦之中不能自拔。我害怕照镜子,可却经常照镜子看脸上的血痂。一直在想等到痂脱落了会留下怎样的疤痕。

即使我逐渐恢复了体力,牙齿的不方便都在时刻提醒着我这段惨痛的经历。当你拥有时,你不觉得如何,但当你发现少了什么东西,会让你觉得浑身不自在,我在其中沉浸了好长一段时间,差不多3,4个月的样子,才逐渐从这段阴影里走出来,恢复我本有的正常性格。

直到前不久,我用积攒了两年的积蓄为我左边的门牙做了最好的烤瓷,而右边门牙因为隐裂的原因偶尔还是会隐隐作痛,而我的心情已不再受到影响。

其实在很多人看来,我当年的伤根本不算什么,和那些硬汉比起来,简直不足挂齿。但那确是我22年以来受到最为严重的身体暴击。即使只是几颗牙出了问题,但依然觉得残缺,不再完美。

那一场现在看来小小的灾难,毁掉了我的毕业旅行,也毁掉了阿弦的。

时隔两年后,偶然一天,看到从天津到昆明的机票降价,从而萌生了去云南的想法。在与阿弦确定了日期之后,我请好了年假,安排好了工作,2017年6月9日清晨,我从天津乘飞机到了昆明。

我与阿弦在昆明的滇池汇合,迎着大风吃了一盒炸土豆,我们一人一辆共享单车,开始绕着滇池骑行。滇池的水已然不再清澈,但风情仍在,有风从海面上迎面吹来,有一些略微的海腥味。

都说昆明四季如春,今日前来果然觉得气候宜人,不冷不热,水果便宜新鲜,水果摊还会帮我们把西瓜和哈密瓜切成小块儿,用签子扎着吃。

晚上十来点钟我和阿弦一人提着一袋水果,乘公交到了火车站,准备坐火车去大理。最为遗憾和痛心的是,我们没能买到卧铺的票,要知道晚上七八个小时的路程,这,漫漫长夜如何渡过。记得上次在长途火车上没能买到卧铺还是19岁那年,从成都到天津的40个小时,我和小伙伴“相依为命”。时隔五年,我和阿弦轮流穿外套休息,读平时不会读的书,度过了这寒冷的一夜。

抵达大理已经是早晨七点,阿弦的朋友军哥前来接我们。军哥在在大理的一家客栈做托管,使我们得以在此蹭住。刚到客栈我们两个就迅速分工,轮流洗澡睡觉。毕竟,只有好好休息才能好好玩儿,总不能为了赶景点而忽略了自己的状态。

中午一点,我和阿弦才整理好自己,精神饱满的走了出去。雅琼是我们大学时期一个系的同学,一个温柔恬静的大理姑娘,此次前来正赶上周六日,雅琼休息,义不容辞的为我们当起了本地小导游。

军哥充当司机加解说加摄影师的角色,雅琼在一旁指路,我与阿弦两个小白跟在一旁,一路欣赏大理的美景,发出一连串的赞叹。这样的体验不会人人都有,十分荣幸有军哥和雅琼,一个土著,一个专做本地旅行,带我们看了不一样的风景,那是在旅行攻略上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东西。

我们驱车沿着洱海以西前行,能看见苍山,看见小花海,还能看见岸边飘荡的与北方截然不同的芦苇。在洱海的浅水边我和阿弦脱掉鞋袜,把脚伸进被太阳晒得暖暖的海水里,脚底能触到柔软的水草,感到惬意不已。


随后,我们来到了很有标志性建筑的大理公路旁合影,大理的蓝天白云让人心旷神怡。


傍晚时分,我们来到了大理之行令我印象最为深刻的一站—金照庵。

那是位于半山腰上的一个和尼姑庵,静雅清幽,几个义工阿姨正在院子里打扫卫生,耳边只有清风的声音和阿姨涮拖把的声音,别无其它。进入其中,我们每一个人都情不自禁压低了音量,用最小的声音甚至手势去交流。并没有人要求我们这样去做,但我们情不自禁想要这么去做。环境对一个人的改变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此刻我脑海里出现的是一幅宁静祥和的画面,有小鸟的啁啾声,树叶被风吹起簌簌的声音,还有花瓣随风飘零的声音,如果说能在这里生活,那一定是晨钟暮鼓,青山斜阳。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一簇簇绣球花围绕在周围,我感受到的是庵里那一颗颗的七窍玲珑心。这座庵里的老尼从十五岁起就在这里,如此一生,如今已垂垂老矣,我们不大敢上前,但仍然能感觉到老人眼神里岁月的沧桑,沉淀和掩盖不住的纯净。

从金照庵出来天已经快黑了,我们前去吃了顿晚饭,便来到了大理古城。大理古城与当年在成都的锦里类似,因为并不精于研究,所以在我看来大多数古街都是这样一个模子。但是这里盛产地鲜花饼和乳扇却让我大快朵颐。我嗜乳制品,这无疑太符合我的口味,让我吃的不亦乐乎。

从大理古城归来后,我们买了一打啤酒,坐在洱海边畅饮。聊人生,聊八卦,我们并不是彼此都十分熟悉,但在大理这个意境绝然的城市,我们敞开心扉,对酌而饮,直到凌晨一点多,我们还在洱海边吹风,几瓶“风花雪月”让我从平时繁杂的工作中抽离出来,只为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翌日一觉睡到了十点多才醒过来,军哥因为有事无法陪我们出来,让他的朋友军哥带我们出去。

我们驱车沿着与昨日不同的路线,沿着洱海以东前行。

沿路海边的风景很美,都说上善若水,水是大自然最为神奇的生灵,没错,是生灵,水的聚集会形成与众不同的生命,傍水而生的人多半会温婉柔和,而“穷山恶水出刁民”也不是没有其道理。有时候,水会吞噬我们的生命,但往往,水也会滋润我们的生活。双廊尚在整修之中,这样也好,人很少,很清静,我们从杨丽萍的太阳宫穿过去,爬上巨大的礁石拍照。

在这一刻,我唯一要感叹的就是出门旅行一定要尽可能的趁着年轻,那是与经历沧桑之后迥然不同的心态,为了看美的风景,为了拍出美美的照片,愿意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爬上一块嶙峋的大石头,一个大斜度的陡坡,若时过境迁,当经历和心力都大不如从前,我们是否还有当年的激情,愿意走常人不走的路。是否真的得以“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这当然是我的期许,但对生活的千变万化实在难以把握,活在当下,是最为重要的一件事。

一路从双廊归来,一边晴天,一边下雨,云南这边独特的天气让人感到难以捉摸,机会与挑战同在,风雨与彩虹只是一线之隔。

6月12日清晨,我们结束了大理的行程,从大理搭车到丽江,从丽江转至泸沽湖,一天的舟车劳顿,下午五点半,我们终于到达了泸沽湖,一个梦幻般的地方,我毕业旅行最大的遗憾。当年听去过的同学讲,泸沽湖的美,可以与九寨沟相媲美。九寨之美,我是领略过的,鲜有美景让人看了一次想去第二次,九寨是第一个,是那里燃起了我对祖国大好山河,想要去世界各地看美景的激情。

泸沽湖交通不便,山路弯弯绕绕并不好走,这里的危险系数也是相当之高,曾经有很多骑电动车和自行车的旅行者命陨于此。曾经我也觉得这是危言耸听,直到两年前旅行受伤,在医院见识到了各种旅行摔伤的人,让我觉得一切皆有可能,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并非都是不存在的,看到别人的悲剧也很难感同身受。但是当真正的灾难落在自己身上,你一定会悔不当初。

泸沽湖有一个在我们当年学生圈很有名的车队,由赵师傅领导,他们可以担任长途运输,带我们环湖的工作,当年去云南已然提前联系好了赵师傅,可惜中途受伤,此次一行,终于兑现。

司机师傅给我们带到了一个临湖的客栈,虽然简单,但确是真真正正的“湖景房”。很可惜二楼没有位置,我们住在了一楼,坐在房间门口的小阳台上,望着近在咫尺的湖面,我被深深地震撼了。泸沽湖,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水是如此清澈洁净,仿佛没有一丝杂质。坐在湖边可以忘记一切烦恼,只想沉醉在大自然的馈赠中无法自拔。一种眷恋之情油然而生,如果有一天,我得以财富自由,时间可支配,我定会来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不去游玩,只是在湖边依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读读书,写写东西。如果我要是会画画,就更好了,大自然是天然的模特,泸沽湖是比少女更美的存在。

我很少发朋友圈,也很少到处跟人讲,我来这里了,我去那里了,但是那一晚,我坐在湖边,跟几乎所有要好的亲人朋友打开了微信视频,我迫不及待想要与人分享,我按捺不住这份见到湖水之后的激情和兴奋。我和阿弦一直坐在阳台上,直到太阳落山,天色黑下来,外面下起了大雨,屋里停电了,我们就这样躺在床上,聊些未来,聊些琐事。

翌日清晨,我和阿弦准时醒来,挎上背包,跟随司机毛师傅,开始了一天的环湖之旅。

与我们同行的还有一个单独前行的姑娘叫彩丽,还有一家三口,女儿刚刚大学毕业,跟我们差不多大,还有一对母女。大家同坐在一辆车上,其乐融融。每次出来玩儿,都能遇到一些同行的朋友,大家总是玩儿的很开心,鲜有不讲理,不合群的人。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赞叹美景,惊叹大自然的神奇。

每到一个点,我不能称之为“景点”,因为这里处处是景,不一定非要找到所谓的“景点”。每到一处,毛师傅都会说,大家都下去拍照吧!

不知从何时起,拍照成了旅行必不可少的一件事,更有甚者成为了“唯一”的一件事,甚至有一种“不拍照还叫什么旅行”的说法,无法美美的拍照对于许多旅行者来说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更有甚者到一个地方后只为了拍照,拍完后就坐在一旁看照片。我对此不甚理解。我是一个不排斥拍照的人,本科新闻系出身,周围同学一个很大的梦想就是买一台属于自己的单反,我虽不至于对单反如此痴迷,但热爱摄影估计是大多数女孩儿心中一个酷酷的梦想,所以自拍和美颜相机才会在当今社会如此流行。因为就像喜欢漂亮衣服一样,女生对此有一种先天具有的执着。一种想把自己的容貌,尤其是自己满意的容貌向世人展示的虚荣心。鄙人容貌一般,非常一般,平时自拍不多,并且从未在朋友圈发过自拍。我对于拍照的执着也仅在大二之前就戛然而止。出门旅行,照是一定要拍的,但那不是最重要的,享受其中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照片是为了等你老了的时候,你得以回忆起这段青葱岁月,也是为了把自己所见所闻记录下来留作日后的念想,或作为炫耀和得意的资本。我从不标榜自己多么清新脱俗,也并非完全没有虚荣心,不在意他人的眼光,但在我看来,出行最重要的是自己开心,是自己觉得快乐,是那份体验的快乐而不是记录的快乐。我们的眼睛也是照相机,它看到的东西要远比照片更真实,那才是你实实在在不加修饰的感触。多去看周围的景色,多去触摸湖边的风和水,难道不比一直在照相机的镜头里看世界来的更实在么/其实拍照也无非为了开心,同样是为了开心,我们的选择往往没有孰是孰非,只有自己如何作想。

一路环湖,一片又一片的美景令人赞叹不已,所谓“风景如画”,大抵如此,只有小时候的挂历和年画上,才能有与其相媲美的风光。

其中最为难忘的就是毛师傅带我们去乘船,我们一致决定去花海那边,虽然不知道花海是什么,但是光听名字就令人神往。尤其是一车那么多女孩儿,自然是不可放过。我们八个人分成两条船,那三口人与母女势必要分过来,一个到我们这边,我提议让那个刚毕业的姑娘过来与我们同坐,那个姑娘长的非常像我一个高中时代的好友,很有亲切感。她的父亲大手一挥,“去吧,都是年轻人。”于是我们四个坐上船,船夫大哥摇着桨,带我们穿过芦苇荡,向湖中心划去。到了湖心深处,我们看到了漂在湖面上一簇又一簇的小白花,晶莹剔透,纯净雪白,这就是传说中的“水性杨花”,虽然现代我们没有给它好的定义,但这些水中的飘萍确实很美,美得令人沉醉,我们几个姑娘船头船尾乱窜,拍照,合影,将手浸润在微凉透彻的水里,摘下一朵又一朵的水性杨花,插在耳畔。我们在询问师傅水质后,捧起水来一口一口喝掉,水味微甜,清凉甘润。

在大太阳下,在云南如此强的紫外线下,我们拿下雨伞和帽子,尽情感受湖中的阳光,拍下美美的照片。


从花海归来后,穿过走婚桥,我们跟着毛师傅去到野生菌石锅鱼吃饭,鱼是这里的一大特色,我们在大理吃了许多鱼,其实在平时,我不大喜欢吃鱼,9岁才会挑鱼刺的我对此深表遗憾,因而吃鱼也格外谨慎,后来去四川念书,领略了烤鱼那香辣的口味,开始对鱼不再排斥,石锅鱼是原汁原味的,汤汁乳白浓郁,口味新鲜。桌上的三个家长一个劲儿对我们说,“你们小姑娘要多吃啊,这个很美容的,不够我们再要。”我们几个人闷头苦吃,那里的洋芋,我们这里叫土豆,所焖的米饭浓郁弹牙,有着细细的锅巴,嚼起来脆脆的,每个人都吃了好几碗。

酒足饭饱后,我们去了最后几站,女神湾和情人滩,结束了一天的行程。

这一天下来,我对此行感到十分震撼,大自然总会带给我们不一样的惊喜,我被这山,这水,深深折服。

晚上我和阿弦换了一个客栈,来到了地中海风格的客栈,虽不像昨天一样隔着一条马路就能看到湖,但是风格与昨日不同,可以坐在二楼,披着披肩望向窗外,读读书,也是极美的体验。这几天,我和阿弦都没离开啤酒,总希望能喝几杯,应应景。

6月13日早晨,我和阿弦离开泸沽湖,起身去了丽江,我们未打算在丽江作过多停留,因为听闻这里十分商业化,因此不愿作过多停留,准备赶14日一早的飞机,但是中午来到丽江后这里的一切另我惊喜,,没有抱什么希望,也许别有一番心情。

丽江的古街,终于让我摆脱了对锦里之类古街的刻板印象,交错而生,盘盘相绕,青石板的古阶,一个个的小石坡,下着细雨,青石台阶闪烁着喑雅的光芒。我擎着伞一步步走在古街上,一个又一个小店显得与众不同,我沿路走过去,感觉穿越回了民国。傍晚时分,我在客栈老板的推荐下去看了丽江千古情,一个大型舞台剧演出,阿弦对此不感兴趣,不愿去看,我只身前往,尽兴而归,名不虚传啊。无论是灯光,道具,布景,舞者,都精致无比。画面给我带来的震撼让我久久不能平静,演出把我带到了泸沽湖的诞生,丽江风雨飘摇,木府传奇,我的眼眶逐渐湿润,落泪不止。我从没看过舞台剧,但这次舞台剧让我彻底沦陷,我不知道这样的起点,会不会让我对舞台剧产生过高的期许,但是至少这一次,我被深深折服。

天色黑下来以后,我和阿弦去了丽江必去的地方—酒吧,每一个歌手都是真心喜爱音乐的人,我能感受到他们的歌声,不只是为了糊口,也是为了喜爱,为了梦想。现场的音乐氛围与一个人戴上耳机去听果真是与众不同的感觉,正如一个女歌手所讲,音乐,是可以打动人心的。现场的音响,伴奏,令人兴奋,也令人陶醉。

由于第二天还要赶飞机,晚上十一点多我和阿弦还要赶一早的飞机,所以只得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酒吧。

此次的云南之行以6月14号早晨我们两个人各自飞回而告终,感慨良多,虽然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去,好多风景没有领略,但是这次的几个城市,让我感触颇多,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情,不同的食物,让我感受到不同的生活。

我一直走在追寻旅行的意义的路上,这些走过的路必然会成为我此生最为珍贵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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